[叮——]
电梯到了第十九层。
陆平与轮椅前的佛爷并肩，踏进了廊道里。
在他们身后是周尔薇与老马。
他们跟随着身着旗袍的女人七拐八拐了好一阵子，迈步进了另一部不对外的电梯内。
…
“这是大厦阴阳面？两套的体系？”
陆平在心底低语道。
他这一路上，在维系住从容平静的同时，细细的观察着能够看见的一切。
为这里的警惕缜密而惊叹。
他打定主意，等回去以后，在中海也建立出这样一套的基地。
“陆先生。”
长长的廊道。
快要被领进办公室时。盖着一张轻薄羊毛毯，这一路都像是睡着了的佛爷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唤了一声。
“佛爷，您说。”
陆平笑着道。
他敏锐的察觉出了这位百岁老人昨天与今天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仔细看去时，又好像没什么区别。
“您这一来，整个香江的风向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佛爷顿了顿，继续说道。
“嗯？”
陆平心底生出些疑惑，琢磨了片刻就要询问，但这时佛爷已然示意老马向前，进到了那间办公室。
见状，忙收起了思绪，紧跟着迈进了屋子。
蔚蓝色像是海洋一般的光芒扑面。陆平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后，用力的按压下心底的震撼。就好像是走进了水族馆，巨大的办公室，靠里侧的整面墙壁都是玻璃，玻璃后是人工海水……蔚蓝的海水内，海洋的生物在摇曳着。甚至于，在那玻璃后，陆平还望见了一条鲨鱼在甩动尾巴。
玻璃前，身材匀称的中年人正背对着他们。
闻声后。
那神秘的中年男人转过了身子，带着笑容的目光先是向陆平微微颔首，随后迎望向了轮椅前的佛爷，温和道：
“佛爷安康。”
“这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了。”
“佛爷啊，您真是给我招来了一位大人物，一件泼天的麻烦。”
神秘的中年人笑了笑。他收敛了些笑容，再次的望向了陆平，说道。
“陆先生，我这个人口无遮拦，还请您不要介意。”
紧跟着，那中年人歉意的说道。
“麻烦？”
陆平感受到那目光。琢磨着后者的话语，明白他应该是调查到了自己的一部分信息，甚至于，还猜测到了什么。
心跳不断的加速。
陆平同一时间就进入到了表演的状态，轻笑了一声，随之继续道：
“钱先生，何以这样下了定论？或许是一场泼天的机遇也说不定。”
“噢？”
这位香江地下钱庄的掌舵人具体姓氏名字不被外界知晓。因为后者操纵的领域，被用尊称了一句钱先生。
钱先生掌握着这块特殊区域的庞大黑钱，他掌握的能量和资源非常离谱。
只他一位，就不弱于望族级的势力。
钱先生笑容灿烂，回应道。
没有再继续寒暄，陆平与佛爷被请到了办公桌前。那位神秘的钱先生则坐在了另外一面。
…
“佛爷，我收到了一些消息，说是您昨天夜里心情不太好？”
钱先生用问询的目光望向了佛爷，并开口试探道。
“没做什么。”
“不过是收回了一些权柄，做了陆先生的附庸。”
佛爷老神在在的，沉声应道。
她这句话语一响起，让面前这位地下钱庄的神秘掌舵人短暂的浮现出惊异。佛爷和陆先生同时出现，他猜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个答案。
“不亏是陆先生。”
钱先生反应的很快。
他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迎向陆先生的视线，惊叹道。在这一句话语后，佛爷便不再说话了，完全的将接下来的博弈交给了这样两位。
“那么，陆先生从中海秘密抵达到香江，还通过佛爷找到了我，所谓何事？”
“是想要让我也做陆先生的附庸不成？”
钱先生开玩笑的背后，目光凝了起来。
他也是在这位陆先生进入到大厦电梯以后才确认了后者身份。类似他这样的存在，收集各区域权贵者信息是必然的功课。
在快速阅读了后者情报，以及其在中海做出的一系列事件后，他的汗毛瞬间炸起。
最近笼罩在香江，乃至笼罩在全国的那一层阴云，这位钱先生也早就嗅到了。
陆平的目光与钱先生直视。
他没有直接回应。
而是在好一阵子过后，严肃的脸庞瞬间的消失，转而噗的笑出了声，笑容平复了些后，说道：
“怎么会？”
“既然钱先生问了，那我就不再绕圈子了。”
“有一些朋友，想要托我给钱先生搭个线。”
陆平身子后靠，沉声道。
与此同时，他仔细的回想起关于这位地下钱庄掌舵人的情报。后者的信息之所以会出现在红色机密级文件，则全是因为后者的身份。钱先生——他的背后，是上个世纪中叶的那场变革里，所有被拖下塔尖的望族聚集起来的力量。
那些被拖下塔尖的望族，将家族余下的财富和资源全部有明藏到了暗处化作了黑产！
不能简单的嘴炮。
这位钱先生是个极其务实的存在。
陆平提醒着自己。
“搭线？”
钱先生反问了一句，他眼皮轻跳，像是进一步的确认到了什么消息。
“陆先生，您选择由佛爷出面来见我，想来也应该很了解我了。”
“类似您这样的身份，我绝不会见你。”
“因为您是与佛爷一同，我破了惯例。”
钱先生收敛了所有神情，语气也肃然了起来。
不只是面对陆先生。面对蔚蓝科技、永生制药，以及官方的隐秘部门他也是同样如此。不参合进这一滩浑水里，维系着地下钱庄的中立。
他最后的话音落下。
办公室里的氛围变得紧张了起来。
“陆先生，请……”
“郑家洁先生。”
对于这位钱先生的话语和反应，陆平神情反而越发的从容，只是，椅子前，黑色的皮鞋里脚趾一寸寸的用力碾动着。
等钱先生就要说出那最后一字，陆平倏而喊出了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只这一句，执掌着香江地下钱庄的掌舵人钱先生突然停下了道在嘴边的话语。他坐直了身子，炯炯有神的眸子直勾勾的与陆先生对视。
“再考虑一下吧。”
陆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