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安边走边逛,忽然乍一下被奴隶堆里两个奴隶吸引住了。
那是两个女孩,约莫十五六岁,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
虽然身上头发都是乱糟糟的,可其中一个女孩依旧文静,恬淡,甚至能隐约感到一点书卷气,不急不徐。即使此时命不由己,可依旧泰然自若。
另一个女孩脸上则显示着与年龄不符的警觉与冷漠。那双眼里蕴含着一股令人心惊的狠劲,哪怕此时身陷囹圄,相信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能咬死敌人,如一匹狂野未训的狼。
“有意思。”楚乐安面具下的脸上过一丝兴味,这两人身上的不凡之气让她甚是喜欢。
“伢婆,那两个小女孩我很喜欢,你多少钱出?”楚乐安来到了伢婆这儿,指着她俩打算买下她们。
看这小公子衣着不凡,气度翩翩压迫,连忙热情招呼道:
“好说,好说,五十两一个,两个一百两。”
或许一般人听到这儿可能就不买了,毕竟一个普通人一个月工钱或许才二两银子,一户普通百姓一个月的开箱也才二三两,五十两银子是一笔不菲的开销了。
但楚乐安现在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有钱的这么一个二世祖,而且刚才还在赌坊赢钱不少,所以她痛快的付了一百两银子便拿到了这两个小丫头的卖身契。
两个丫头此时看着自己的新主人,面上都透露着防备,尤其是那个原本就有一些冷酷的那个女孩,更是令人心惊。
“不必如此防备于我,我买下你们是因为我看中了你们与别人的不同,如果你们愿诚心归服于我,那么在我手下,我保证你们将获得新生,可愿?”楚乐安温和地看着她们,声音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看着面前似神似仙的小公子,二人防备之心稍减,没了那么多的抗拒。
楚乐安带着二人继续向前走,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斗兽场。
这儿的斗兽场有点儿意思。有兽兽相斗,还有人兽相斗,人人相斗。生命在这里如草芥一般轻贱。他们就像赌桌上的大小,工具而已,只是供人赌博之用。
楚乐安的目光被人兽场里的两个男孩迷住了。
人兽场里的规则是两人一兽,看最后场上矗立着的是人还是兽。只要有一个人没倒下都算人赢,两人都倒下的则算兽赢,都倒了则算和局。
而此时人兽场里的两个男孩都是一脸认真严肃,手里紧握着匕首,哪怕血污已经模糊了他们的脸,可眼里透露着对生执着,此时他们的对手是一只凶残的狮子,正翕张着恐怖的嘴,流着哈喇子,让人望而生畏。
两人此时配合极为默契,一个跑到狮子面前,负责吸引它的注意力和闪躲,另一个人则负责跑到狮子后面负责发起攻击。
若狮子转向,则由在狮子后面的人攻击。即使两人配合默契,可依旧挂彩不少,但却不能停下,因为一旦止步便是终结。
过了好一会儿,狮子最终还是在两人的联手下倒下,此时二人再也无法硬撑,直接倒在场中大口喘气,眼里透着的是又一次死里逃生的解脱。
楚乐安如法炮制,依旧以高价从斗兽场场主那儿买来了这两人的卖身契,然后这才带着两男两女向王府走去。
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下,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到王府时,楚乐安将这四个孩子交给了张管家带下去安顿好,然后自己便回兰芳居吃饭,沐浴,休息了。
夜悄然来临,窗外斜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淡淡清风拂过,犹如一段逝去的记忆无法挽回。
楚乐安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今天白天在黑市所看到的,心情有些压抑。
那里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生命在那里没有一点点质感,还有许多孩子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人愿意给他们成长的机会。运气好,遇到好的买家亦或使自身身体素质过硬,能活到成年,看看外面的世界;若运气不好,只能死在萌芽之时,别无选择。
这也在告诉着楚乐安,哪怕是在异世,也依然需要强大的手腕与实力。
还有楚谨辰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楚青松夫妇一家狼子野心,向着把原主姐弟二人搞废的路上不遗余力。为了不让楚谨辰享受到良好的教育资源,而将他送到了芜川那个穷山恶水之地。
还美其名曰:“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年少多吃苦,以后少吃苦。”真是信了他们的邪。
原主楚乐安也是个缺心眼儿的,只顾着自己的生活滋润则万事大吉,丝毫未管过楚谨辰的未来。
到现在楚乐安还记得楚谨辰在十岁被送走时,眼里饱含泪水,满是依依不舍。
但楚乐安竟然直接被楚莲华拉着讨论脂粉去了,敷衍的说了句“早去早回”,“学业有成”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想到这儿,惊寒都忍不住想给楚乐安一个大嘴巴子,就在回忆中楚乐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