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她把那个箱子移了出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打开了。
里面是一堆小孩的衣服,男款女款都有,布料很好,针脚又细又密,可以看出做衣服的人很用心。有几件衣服的样子不算好看,可以看出做的人很生疏,但后面几件就越来越好看了,里面还有几双小孩的鞋子。
惊寒继续翻了翻,在箱子的底部还有一封信,却并没有署名与收信人,想也没想,她直接打开了。八壹中文網
“我亲爱的孩子,当你打开这封信时”惊寒刚打开看到这几个字时,便迅速地把信折好,放回了信封。
这箱子衣服应该是玉惜尘做的,这封信也是玉惜尘写给自己孩子的。可真正的楚乐安早就死了,而自己只是异世而来的一缕孤魂,不配看别人的家书,还是把它交给楚谨辰吧,他是现在唯一有资格看到这信的人。
等他晚上从清风馆回来的时候再给他吧。然后惊寒把信塞在了怀里,先去找容宁了。
说来也怪,这容宁进府后便盯上了楚王府的一处模拟将士对战的演练房——千机阁,一呆就是一天。
“容宁!”
惊寒边敲门边兴奋地喊着他的名字。
听着是阿寒的声音,容宁放下了手中演习的阵法,很快便起身去开门了。
“阿寒,怎么突然有兴趣来找我了?”
“容宁,你眼睛有希望了!”然后便直接拉起他的手走了,边走还边激动着说:“其实我之前便有方案,但药材一直聚不齐,所以就没告诉你,现在万事俱备。”
容宁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切实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喜悦。他的眼睛他自己便尝试过很多方法,可医者不自医,他一次次的尝试带来的都是失望,而现在他的阿寒告诉他说他的眼睛有希望了,哪怕这次依旧失败,他也感念着她的好。
惊寒带着容宁来到了他的房间,先让下人给他泡药浴,然后她再施以银针为辅,最后来几服汤药加持,基本问题不大。
毕竟他的眼睛不是先天失明,而是后天遭人暗算,用药给弄瞎的。
而此时,容宁虽然泡着药浴,身体都浸在了药材之下,可他一想到阿寒就在他旁边,一张俊脸不禁染上了绯色,在水雾的熏陶下,配着他瓷白的肌肤,单纯无害的脸,好一副香艳的美男沐浴图。
正在添放药材的惊寒发现了容宁的娇羞,忍不住调戏道:“哟,我们容宁还会害羞呢,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兴奋,到时候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没想到这话刚说出去,容宁就娇羞着认真的来了一句:“阿寒此话当真吗?”
惊寒:“……”
这孩子这么实诚的吗?
惊寒尴尬的咳了一声:“我就过过嘴瘾,你别当真,开玩笑的,我错了。”
容易垂下了他空洞的眼睛,心情也微微有些低落,他就知道他的阿寒也就嘴皮子六,一旦认真起来她又怂了。
待容宁泡完药浴,惊寒便开始给他扎针了。这个世界还没有针灸之术,容宁也是第一次感受针灸,挺新奇的,不过真的挺痛的。
看着针灸完后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容宁,惊寒也有些不忍:“那个,你还好吗?”
容宁立刻委屈巴巴:“阿寒,好痛啊,你能抱抱我吗?”
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此时湿漉漉的。
看着他可怜无助的样子,又顶着一张极具杀伤力的俊脸,惊寒忍不住一时间圣母心泛滥,答应了他的请求。
没想到她刚一答应,容宁立刻起身死死的抱住了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因为这也是他自那次之后第一次与她这么亲近。
他原本想慢慢给她时间,可自从来到楚王府后,知道她身边围着那么多优秀的人,他怕了。
惊寒感受着他身体的微颤,想着刚才肯定弄痛他了,本想反抗的动作也停了。
“那个,你能松一点吗?我快断气了!”
容宁听到后力道松了一些,但还是一直抱着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兰香,内心升起浅浅满足。
过了一会儿,看容宁还像一条八爪鱼一样缠住自己,惊寒忍不住了:“矫情够了没?你就算割破了手也该愈合了。”
容宁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她,脸上还有着一股明显的低落,好像她抢了他心爱的玩具一样。
“得了,我去看看你的药怎么样了。”见不得容宁这低落的样子,她决定先出去缓缓。
真可惜,那淡淡的兰香远去了,容宁也没了刚才的矫情,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一抹志在必得。
“阿寒,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容宁在心里默默说道。
毕竟这样一个口是心非,口嫌体正直,能把他的事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恐怕也就只有她了吧。
很快,惊寒便把药端来了。想着他看不见,她决定好人做到底。
惊寒:“张嘴。”
容宁:“阿。”
“噗”
容宁刚一口刚喝到,马上吐了出去。
惊寒连忙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了?太苦了吗?”
容宁一脸受伤:“阿寒,你知道这药有多烫吗?”
惊寒愧疚道:“抱歉啊。”
她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喂药,这不没经验吗?
她重新舀了一勺药,轻轻吹了吹,感觉不烫了,这才重新喂给容宁,容宁这次成功喝了下去。
慢慢的一碗药见了底。
惊寒:“容宁,你现在眼睛有什么感觉吗?”
容宁使劲眨了眨眼睛,发现还是一片黑漆漆的,他老实回答道:“还是看不见。”
惊寒丝有些小失落,但也不忘安慰他:
“是我太心急了,没关系,这才开始,相信日后你一定会起来好的。”
听着她一副殷殷期待的语气,容宁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阿寒,若我眼睛好了,你还会这般照顾我吗?”
比如,她会伺候他吃饭,时不时会帮他梳洗,会在陆无双嘲笑他的时候把他护在身后,经常去看他,她的心思放在他身上最多。
惊寒:“会吧。你别想太多,吃了药你先休息会儿。”
然后她把容宁床上立着的枕头放了下去,待容宁躺下后帮他掖好被子后,这才端着药碗离开。
听这惊寒关门的声音,容宁睁开了他闭着的银眸,嘴里低声说道:“阿寒,我知道,如果我眼睛好了,你就会像对待陆无双楚小白,南宫如珩一样对待我。若是这样,我宁愿这样一直瞎着,只有这样你才会更多地为我驻足。”
不知不觉间,天边的云彩已悄然离去,月儿娇羞的露出了头,夜幕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