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顾芝芝吓了一跳,被子里的身体猛地僵住。
几乎同时,陆锦承也敏锐察觉出她的异样,紧紧靠着她不敢再挪动一丝一毫……
被窝里有些闷热,她小手此时按在他腹部,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她才沐浴完,身体又香又软,他鼻尖尽是她身上诱人的气息……
陆锦承心脏暗暗怦然悸动,紧张得手心全是黏黏的汗水。
“娘,我……我记错了……”顾芝芝吓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有些结巴:
“是桌上摊开的那本……才对。”
纱帐是半透的,她一只手按着被子里的陆锦承,另一只手捏着纱帐,仅露出一颗脑袋来,枕在床沿。
赵荷花把桌上的书递到她手里,便坐到一边,把她的长发拿到手里,开始擦拭。
顾芝芝躺着,佯装着专注看书,被子里的双腿微微曲起,让被褥看起来凌乱一些,替陆锦承做遮挡。
陆锦承身材颀长,被褥缩短后,他身体难免也要跟着躬蜷起,小心谨慎着自己双脚不露到被子外面。
被窝里空间有限,尽管隔着衣衫,肢体触碰难免触碰到一起。
两人的体温熨得被子里的温度迅速上涨……
“姜汤熬好了。”
这时,月莲嫂迈进房间,一手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一手拎着一个熨壶,道:
“我从灶里头扒拉了一些炭装在熨壶里,用这个烘熨头发干得快些……”
赵荷花忙道谢,站起身把帕巾铺在椅子上,对顾芝芝道:
“芝芝,你躺出来些,脑袋枕在椅子上,娘给你烘烫一下。”
“啊?”顾芝芝神色紧张:“不……不用了吧。”
“姑娘你别怕,不会烫坏头发的。”月莲嫂以为顾芝芝是担心头发被高温烫坏,热心道:
“这熨壶不仅能用来熨衣物,熨头发也没事的,我小时候家里人洗头,都是这么弄干的,从来没烫坏过!”
“是啊,娘也听说过这种做法,那么多人都这么做,应该没事的。”
赵荷花也帮腔道,说着就把顾芝芝手里的书抽走,大有夹住她腋下,把她从床里拖拽出一截的意思。
“我……我自己来!”顾芝芝见躲不过,慌忙挣脱了赵荷花伸过来的手,心里苦笑:
“让我慢慢躺出床外的椅子上,脑袋枕上去……”
她特意抬高声量,看起来像是回应赵荷花和月莲嫂两人,实则是提醒陆锦承,双手捏紧纱帐,一寸一寸往外挪。
为了不露出破绽,两人身体必须同步往外侧挪。
他趁机悄悄调整了下姿势,侧躺着近乎趴在她身体侧面,手臂却不慎压到她腰上的绑带。
瞬间,顾芝芝只觉得外衫上腰间的绑结散开了,衣服也紧随着变得松松散散的……
她意识到了,动作稍稍停滞了片刻,复而又继续。
外衫里还穿着一层单薄些的里衣,又不是光着,散开就散开了吧。
“这样可以了吗?”她脑袋终于枕到帕巾上,双手仍旧捂着纱帐问。
“行了。”月莲嫂点头道:
“夫人,你去洗漱,让我来吧,我很熟练的!”
赵荷花没什么不放心的,应了声,又嘱咐顾芝芝待会儿记得把姜汤喝了,就离开了。
顾芝芝尴尬得脚指头都要蜷起来了,低声道:
“那就劳烦你了,月莲嫂。”
她把书本覆盖在脸颊上,心跳紊乱。
心跳加快的不仅是她,被褥里的陆锦承觉得再这么下去,整个心脏的快要跳出来了。
外衫散乱开,他的手臂不知怎么的,竟伸进她外衫和单薄的里衣中间去……
隔着一层单薄的衣衫,她腰肢软得如春日的柳条儿,盈盈一握……
陆锦承浑身燥热,连额角也渗出了汗珠,湿黏黏的闷在被窝里,身体隐隐有一簇火……
“姑娘,是不是这熨壶里的炭火太多,热着你了,你脖子怎么这么红?”
月莲嫂突然开口问,眼睛注意到她露在纱帐外的小半截白皙泛红的脖颈。
“可这大冬夜的,不至于被熨壶的余温热着啊?”月莲嫂喃喃自语道。
“没……没有。”隔着书本,顾芝芝声音有些嗡然:
“大概是我刚才沐浴时搓红的,不关熨壶的事,月莲嫂,我困了,你……弄快一些。”
书本下,顾芝芝整张脸都涨得红馥馥的,心跳如雷。
他体温怎么那么烫人,连她也好似被传染了……
月莲嫂赶忙应了一声,手里的动作快了不少。
熨壶是一个类似茶壶的模子,是铜职的,壶嘴比普通茶壶更长更尖,壶里放上烧得正旺的红炭,烟雾从细长的壶嘴里缓缓氲出来,利用底部的温度,在包着长发的帕巾上一遍遍熨烫过,达到高温烘干的效果。
床上两人都忍耐着,好不容易月莲嫂终于拎着壶站直了身,道:
“烘干爽了,姑娘,你把姜汤喝了歇息吧,我先出去了。”
“谢谢月莲嫂。”顾芝芝杏眸一亮,忙扯下书本道谢,视线一直盯着月莲嫂的身影,直看到她拎着熨壶走出房门、把门掩上。
几乎瞬间,顾芝芝飞快从被窝里一跃二期,冲刺般冲向门口,动作利落把门闩插·上,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背靠着门,低头把散乱的衣衫带子重新绑上,在腰侧打了个蝴蝶结。
再抬起头时,透过影影绰绰的帐幔,看见陆锦承也推开了厚实的被褥,坐在床榻里头。
她走过去把纱帐挂到两边的铜钩上,两人视线对撞在一起……
“方才……”陆锦承脸色薄红,“我不是故意的……”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顾芝芝放松下来,唇瓣抿了抿,坐到床沿上,低声问:
“你是指扯开我的衣带,还是指把手放进我衣服里这件事?”
她放轻嗓音,语气轻轻柔柔的,如一阵春风吹进他耳里。
陆锦承身体瞬间微微绷直,脸颊彻底红透,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这被褥盖住他下半身,藏在被子底下的双掌微微蜷缩成拳,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嗓音沙哑:
“芝芝,别胡闹……”
虽然她已经重新将外袍的带子打上结,可她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披垂在背后,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他坐在同一张床榻上,吐气如兰……
陆锦承心脏震得整个胸腔都在回响……
门外不时有脚步声走过,为免再发生什么意外,顾芝芝也不敢太过分。
她拿了床上的书本,默默搬着椅子坐到书案旁边,轻声道:
“好了,那么紧张做什么,等一阵子吧,等她们全部都洗漱完睡沉了,你再从前院的门走。”
她注意力落到书上,神情专注,一边盯着书本,另一只手捏着墨条,有一下没一下慢慢在砚台理研磨起来。
平复了气息,陆锦承也从床上下来,理整齐了衣衫后,走到她身旁,手指勾住那墨条,替她研磨,问:
“你在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