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要是拥有了20%股权,那可就成为了霍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了!
霍霆郕的两个叔叔率先爆炸。
尤其是二叔,“霍霆郕,你他妈自己要死了还想从我这里敲一笔?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一个私生子让你留在霍家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还敢狮子大开口!”
原本一派儒雅作风的三叔也坐不住了,扫了云沐一眼,冷笑道,“霆郕,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蛊惑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女人四处给你戴绿帽子,你就不怕你死了以后她拿着你留给他的财产去包养小白脸?”
云沐蹙起眉,心底压着怒火,眼神越来越冷。
她觉得,要20%都他妈要少了!
“你们给我好好说话,谁他妈再敢给我提一个死字,我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话落,左脚猛地一踹,旁边的一个盆栽立马飞出几米远,应声而碎……
众人身体,猛然一抖。
她看向霍霆郕。
可他显然早已经习惯了霍家众人的冷嘲热讽,冰冷的眸底一片平静和邪冷。
他冷冷瞥了一眼众人,“当初霍家遭受巨难,要不是我母亲的伸以援手,恐怕霍家早就倾覆了吧?爷爷,我替云沐要这点股权,一点也不过分。”
“要么你们主动给,要么我动手抢,你选。”
霍老爷子,盯着霍霆郕,面色铁青。
他比谁都明白,霍霆郕此举的含义。
良久,他缓缓点头道,“好,老二、老三,今晚回去就着手股权转让协议吧。”
“大伯!”
“大伯!”
二叔和三叔不可置信,当即想要反对,可是霍老爷子却倏然转身,用异常隐晦恐怖的苍老眸光,扫向二人,“霍氏集团,是我当年打下的,你们几房跟着沾了这么多年的光也够了。霆郕是霍家的子孙,这20%的股份给他老婆,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年迈的老人,此时眼底的冰冷,不容拒绝。
二叔和三叔想起这个老头年轻时的毒辣手段,全都不敢开口,转而将目光看向了李云兰。
云沐拥有了这么多股权,最为恐慌的是霍瑾洲的地位。
“爸,瑾洲现在还在外地出差,转让股权的事情是不是该等到瑾洲回来再商谈?”李云兰道。
霍老爷子抬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是霍家欠霆郕和他母亲的。云兰,你最为清楚不过。”
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听出来老爷子对李云兰的警告。
李云兰的脸色骤然一变,拽紧了拳头不敢搭话。
当年,最先和霍晋好上的是霍霆郕的母亲,可是最后,却是李云兰捷足先登嫁进了霍家。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谁还看不明白?
目的达到,霍霆郕冷笑,“晚饭我和云沐已经吃过,就不奉陪了,我们走。”
云沐点头,从封朔手中接过霍霆郕,推着他上楼。
等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才总算是将外面嘈杂且污秽的一切,隔绝开。
“今天真是累死了,真是到哪儿都是糟心的人和事,你……霍霆郕,你怎么了?”
云沐转身,看着骤然沉静的霍霆郕。
霍霆郕坐在轮椅上,纹丝未动,直到云沐上前握住他冰冷的左手,他才骤然睁开晦暗如渊的眼眸。
声线清冽暗沉,低冷无温,“那如果我死了,你还愿意留在这个糟心的霍家吗?”
云沐额角的青筋隐隐暴跳,美眸幽沉,“你他妈今天没完了?我说了,我会救你!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死。”
霍霆郕低眉垂眸,瞳孔深处压着无尽的黑暗戾气,“那还是算了,我宁可死的是我。再也不想,有人替我去死。”
云沐心底预感不妙。
她上前一步,蹲在霍霆郕腿间,温热的双手搭在霍霆郕腿上。
“你妈妈……怎么去世的?”
霍霆郕极长的睫毛轻颤,闭眼,敛去眸底所有情绪。唇角,却扬起冰冷阴戾的讽笑。
“为我而死。”
“她一个人来到这个国度,不谙世事却带着万贯家产,自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可笑,这个男人不过是为了骗取她的财产拯救家族危机,危机解除,自然不可能娶她,更不可能要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八壹中文網
“她已经回不去自己的家族,被视为了叛贼。她祈求那个男人留下她的孩子,可是男人却给了她一颗药,要么她死,要么孩子死。”
云沐的眸光微震,艰涩开口,“所以,最后你妈妈生下了你,自己服毒自杀了?”
“慢性毒药,不会立马致死。等到她死的时候,早已经被折磨成为了疯子。她在这个国度孤立无援,没有家族庇护,没有父兄。她死的那年……我四岁。她是自杀的,死的时候,满地都是血,我上去抱着她,可她越来越冷……”
原来……四岁的霍霆郕,是亲眼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眼前。
这个霍晋,还真是畜生都不如。
所以,他是害怕自己也在华国孤立无援,才急着给自己在霍家立足。
这个男人,没有父母,家族又薄情。
年纪轻轻身患绝症,在仅剩的生命中,一边遭受病痛折磨,一边狂傲邪肆的活着。
却在最后的生命尽头,还在为她着想。
云沐浅浅勾唇,眸底星光点点。
她举起手温热双手捧起霍霆郕苍白的脸。
四目相对,她望见了霍霆郕阴郁压抑的目光。
他不发一言的看着她。
云沐眸底星碎光芒闪烁,声线勾人,仿佛能够蛊惑人心,引人沉迷。
她说。
“霍先生,都过去了。”
“我也从小爹不疼妈不爱,一个人面对黑暗长大,但我过得很好,比谁都强大。我们没办法选择父母和出生,可我们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
“以后,你会有我。你想要不是霍晋那个畜生生下了你,你也不会遇见我,对不对?”
霍霆郕看着眼前的少女,眸底仅有她一人。
她的眸光晶亮如同火苗,逐渐融化着他心中的万年寒冰。
半晌,他勾唇轻笑,声线低沉沙哑。
“嗯,这也是他唯一干的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