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程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扬眉吐气。
他的这些崽子一直让他怀疑人生，尤其是两个小的，顾宁潇和厉梵沁，那不是孩子，那是讨债鬼。
厉程原来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的儿子都是他债主。
老二成绩是很好，但是不爱说话，冷的很，每次见到他就和看到垃圾一样……
洁癖，他能理解。
把自己爹当垃圾……如果厉程不是那个当爹的，他应该也可以理解。
老三，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现在全城都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可是他更心疼这个小子。
他没有做错什么。
但是从身份揭开的那一刻，哪怕厉程是真心想让他做自己的儿子，也公开了身份，但是他反而变得沉默了起来。
厉程这才发现，“温柔”和“克制”仿佛是这个孩子脸上的一张面具。
当面具被撕破的时候，他和其他儿子一样，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想到这里，厉程的心情慢慢低落了下去。
他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失败……
“喂，老头子，今天我要喝酒。”
厉宁潇的话打断了厉程的思考。
厉程一听喝酒就蹙起眉头，“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厉宁潇翘着二郎腿剥着桌子上的栗子给诺诺吃，对于厉程的话不以为然。
“和年纪无关！今天可是我们诺诺升学的大喜事，我身为哥哥的肯定要喝两杯。”
厉宁潇内心也十分感慨啊。
那感慨比厉程看他出息了还要感慨的多。
厉程愣住了，他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
这些儿子女儿，貌似比他更疼这小诺诺，他反而成了个多余的了？八壹中文網
厉程现在才发现，确实有点傻。
诺诺坐在厉宁潇身边，盯着厉宁潇手里的栗子，厉宁潇剥好了栗子把它拿在手里上下晃晃，见诺诺的小脑袋随着他的都上下看，特别可爱。
厉宁潇感受到了逗猫的乐趣，眸子都弯了起来。
“这小东西……”
“嗷呜！”
诺诺突然嗷呜一声，跳起来，准确地将厉宁潇手里的栗子咬下来。
厉宁潇的指尖颤了颤，心里被诺诺萌的一阵发麻。
接着，厉凡沁一巴掌趴在了厉宁潇头上。
“你干嘛？！好好吃个东西不行？诺诺来姐姐这里，姐姐早就把栗子给你剥好了。”
诺诺看向厉凡沁，发现姐姐不光是剥好了栗子，还把栗子在盘子里摆成了个小山。
诺诺忍不住笑了。
“姐姐~”
厉宁潇摸了摸自己发痛的脑袋。
“艹！打人这么狠，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小东西来哥哥这儿，坐哥哥腿上。”
在一边没说话的厉封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盘子上摆着的栗子。
十个。
摆成了十分对称的小金字塔。
又看了看眼睛亮亮的往厉凡沁身边跑的余诺诺，默不作声地拿起最顶上的栗子，放在了嘴里。
他吃饭的时候还戴着手套，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厉彦梧瞥了厉封谨一眼，他平时话就不多。
他非厉程亲生，在风波过后，看起来比平时阴翳了很多。
他看一眼就明白，厉封谨这些栗子，是给余诺诺剥的。
可惜。
余诺诺最亲近的就是厉凡沁和厉宁潇，按照厉封谨闷骚又古怪的性格，余诺诺亲近厉封谨的几率基本没有，厉封谨这些小心思根本没有用。
厉彦梧想着，勾了勾唇角，眼神冷冷地拿起刀子切割面前的食物。
诺诺高高兴兴往姐姐身边跑，厉宁潇逗诺诺玩，在身后追，诺诺就开开心心在屋子里跑。
没有注意到，屋内的房门被打开，她跑了两步，突然撞在了一个人的腿上。
诺诺愣了一下，揉着小鼻子抬起头——
好高啊。
这个哥哥好高。
从门外进来的陌生男人低头看向诺诺，黑眸看起来非常深沉。
他长得很帅，棱角分明的轮廓如同古罗马最完美的塑像，但是他面无表情，貌似根本不会笑，而且周身的气场能吓哭小朋友。
诺诺和男人对视了一眼，也觉得莫名有点怕怕，搓了搓小胳膊，礼貌地退了一步。
“对不起……”
诺诺还没说完，面前冷着脸的男人慢慢蹲下身子，眯着眸子——
厉宁潇看的心里一惊。
“大哥！这是我妹！超可爱！她也是不小心的，你要是生气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