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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丫鬟的话,安若澜并不觉诧异,在听闻安若娴要搬到馨月苑时,她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虽是比她预想的早了些,左右还是在意料之中的。
安若瑾却是十分震惊。
震惊过后,她眼中浮起恼怒,喂安若澜气愤填膺起来。
五婶这是作何?上赶着给自己的女儿难堪么?!
早听母亲说五婶是个糊涂的,却不想竟糊涂至此!
“走,咱们进去瞧瞧!”拉起安若澜的手,安若瑾愤愤然开口,她倒要看看,在祖母这里,到底是给谁难堪!
安若澜眨眨眼,她能感觉到安若瑾对自己的维护,心里暖洋洋的。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已足够她们姐妹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点点头,两人手拉手进了松鹤堂。
丫鬟的通报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正堂里温暖如春,与以往并无二致,然姐妹俩踏进门来的瞬间,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与不同以往的微妙气氛,两人不由对视一眼,这气氛……仿似有些紧张啊。
瞄了瞄正位榻上沉着脸的老夫人,又看了看朝着这边不断挤眉弄眼的宋嬷嬷,再一瞧下面神色慌乱的孟氏,以及坐立不安的安若娴,两人瞬间明白过来。
安若瑾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立时扯开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福身甜腻腻娇滴滴道:“孙女儿给祖母请安,祖母福泽安康。”
安若澜一时不察,险些被她这阴阳怪气的做作姿态给吓得腿软。
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安若澜维持着最后几分镇定,福身行礼:“祖母安康。”
老夫人在看到她们两姐妹的时候,脸色就有所好转了,又见安若瑾这般精灵古怪,脸上就忍不住带上了笑意,对着两人招手道:“来来来,都坐到祖母身边来。”
和蔼的态度,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嘻嘻笑着道了谢,安若澜与安若瑾很是自然地走到正位的塌边,一左一右在老夫人身边坐下。
老夫人亲昵地一手揽住一个,心肝宝贝地唤了一阵,随后便径直与她们谈笑起来,竟是连瞧也不瞧底下的孟氏与安若娴一眼。
见状,孟氏红了眼眶,不时拿眼瞅安若澜,泫然欲泣的,手中的锦帕都快被绞破了。
与孟氏的哀怨不同,安若娴是满腔怒火,肺都要气炸了。
都说人心是偏着长的,可这也太偏了!
同样是孙女,对着她时,就脸比马长,眼比冰冷,对着安若澜了,就是春风和煦,和蔼慈祥,她真相挖出老夫人的心看看,到底是长得有多歪多畸形!
暗中忿忿瞪了安若澜一眼,安若娴按捺下满心不忿,皮笑肉不笑道:“祖母这般疼爱澜姐姐,难怪澜姐姐不愿回馨月苑了。”
边说着便望了眼孟氏的脸色,与预料的一样,孟氏脸色微变。
有祖母撑腰又如何,祖母总比不过母亲亲!
安若娴得逞地弯了弯唇角。
老夫人笑容浅了几分,似不曾听到安若娴的话般,慈爱地拍了拍安若澜的后背,柔声道:“今儿早上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八宝蛋羹,一会就留着用了早膳再回吧。”
话音刚落,安若澜还未来得及回应,安若瑾就故作不满地撅起嘴,扭着身子撒娇道:“祖母偏心,只记得澜妹妹,孙女不依!”
娇憨的模样惹得老夫人大笑,忙搂了她哄道:“哪里会忘记咱们瑾姐儿,翡翠水晶饺早就给你备好咯!”
闻言,安若瑾立即眉开眼笑,连声道:“祖母最好啦!”一边不忘朝着安若澜挤眼睛。
安若澜抿唇一笑,也故意装作不服气,扁嘴抱住老夫人的胳膊嚷嚷:“不依不依,我还要奶白糕!”
“呀!澜妹妹好狡猾,我也还要芙蓉糕!”安若瑾默契地大叫。
老夫人哪会不知道两个小家伙的小伎俩,只是她乐得配合,笑得合不拢嘴地迭声应道:“好好好,都有都有!”
祖孙三人抱作一团,旁若无人地高声谈笑。
被无视的安若娴脸上挂不住了,可怜兮兮地望向孟氏。
孟氏见安若澜那般亲近老夫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扬声道:“母亲,关于后日回孟国府探亲一事……”
话未完,老夫人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安若澜和安若瑾觉察到气氛不对,也不再撒娇耍赖,都规规矩矩坐好。
老夫人抿了抿唇角,垂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也不看孟氏,不急不缓道:“年前回娘家省亲是你们夫妻自个儿的事,你们自个儿安排就是,不必事事都过问老婆子我。”
孟氏闻言一喜,欢喜道:“那媳妇今日就去给娴姐儿多做两身新衣裳,后日好穿。”
又转向安若澜,柔声笑道:“澜儿,后日到了你外祖父府上,娴儿就要你多照看了。”
安若娴适时露出几分羞涩笑意。
安若澜一怔,母亲的意思是……要带安若娴一同回孟国府省亲?
前世母亲也很疼安若娴,可从未带安若娴去孟国府。
难怪刚进门时祖母脸色那般差。
喉咙一涩,她正要开口,老夫人慢悠悠道:“澜姐儿就不同你们去了,我打算后日带瑾姐儿与澜姐儿进宫拜见太后。”
轰隆一声响,不仅孟氏安若娴,就连安若瑾与安若澜都惊呆了。
老夫人却若无其事般,接着道:“既然你要带娴姐儿一同去,那就把均哥儿也带上吧,都是你的子女,犯不着分个轻重。”
“至于彦哥儿,澜姐儿后日去不了,他也就先别去了,就让他们两兄妹迟些再走一趟,正好你父亲母亲打算过几日来拜访,彦哥儿与澜姐儿过去后可以在孟国府住个一日两日的,到时候就一起跟着回府。”
老夫人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压得人大气都不敢喘。
孟氏惨白了一张脸,腾地站了起来,因太过激动,还不小心绊倒了桌上的茶水。
“母亲!姑母……我、我只是瞧着娴姐儿乖巧懂事,想着那边的两位老人会喜欢,是以才会……”她惊慌失措地解释,含着水雾的眸子却是直直望着安若澜。
安若娴的心随着她的话一步步跌入谷底。
老夫人耷拉着眼皮没有开口。
安若澜回视孟氏的目光,顿了顿,笑吟吟道:“母亲,祖母只是担心女儿一人回孟国府省亲不妥当,才让哥哥迟两日陪我,并无旁的意思。”
孟氏的脸色愈难看。
无论何时,无论对错,总是站在她一边的澜儿,竟然帮老夫人说话?!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孟氏摇晃着跌坐回了椅子上。
“母亲……”安若娴咬着下唇,担忧地唤了一声。
老夫人瞥了失魂落魄的孟氏一眼,叹出口气道:“行了,只是不能与彦哥儿澜姐儿一同回娘家省亲罢了,瞧你这模样,不知晓的还以为老婆子要拆散你们母子呢!”
她方才故意不开口,就是想看看澜姐儿的决心,眼下看清楚了,自然要顶上。
“媳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孟氏垂下头,抹起了眼角。
老夫人无奈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知晓你是疼爱澜姐儿的,当心尖儿一样,也晓得你带娴姐儿回孟国府,栽培她,是想日后给澜姐儿多添个助益,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做法不够妥当。你可以亲近抬举庶女,但万不可越过了嫡女去。”
“我没有!母亲,我……”孟氏急忙辩解。
老夫人抬手打断她:“事实是,你接二连三的作为让澜姐儿很是没脸。”
顿了顿,又道:“澜姐儿她看重你,知道你是为她好,是以再苦她都不曾抱怨一句,但你也不能让她白受委屈,日后行事万不可再冲动冒进,要三思后行。”
一番话有褒有贬,有斥责也有指点,孟氏听后又是羞愧又是感动,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母亲教训得是,是媳妇太过冲动鲁莽,才犯了错,媳妇并非是故意伤害澜儿……”
说着呜呜呜抽泣起来,望向安若澜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慈爱,还多了几分惭愧。
孟氏没有意识到,她完全被老夫人误导了,事实上,她亲近安若娴并非是为了替安若澜栽培助手。
安若澜很是惊讶,她没想到祖母只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母亲训得服服帖帖,还间接在母亲与安若娴中间埋下了猜疑的种子。
安若澜很清楚孟氏真正的心思,然而安若娴并不清楚。
孟氏的反应几乎是瞬间将安若娴从天堂打落到了地狱。
难道母亲对她的好,只是为了日后方便她替安若澜做事么?
不,不会的!母亲这么善良,是不会利用她的!
是老夫人,是老夫人在刻意挑拨离间!
这般想着,安若娴眦目欲裂,然内心的不安还是让她煞白了一张脸。
安若瑾与安若澜瞧着她苍白的脸,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老夫人不动声色,再次抿了口茶,道:“昨日我与侯爷以及老五商量了下均哥儿与娴姐儿入族谱的事儿,你怎么看?”
孟氏眼下是对老夫人又敬又怕,闻言轻声回道:“但凭父亲与母亲做主。”
“嗯。”老夫人点点头,问:“瞧你对娴姐儿挺喜欢的,又有意栽培,难不成你有将娴姐儿记在你名下,抬做嫡女的打算?”
刚刚才在嫡庶的事上被训了,此时孟氏哪里敢点头?忙摇头否认:“媳妇并无此意。”
她也确实没有这意思。
说罢,她望向安若澜,一副担心安若澜误会的模样。
安若澜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回了孟氏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相信,母亲这话一出,以后祖母就不会再给安若娴做嫡女的机会!
果不其然,下一刻,老夫人颔道:“我晓得你是担心澜姐儿在意,既如此,以后就不提抬娴姐儿做嫡女的事儿。”
安若娴只觉晴天霹雳,还未从上一个打击中回过神的她,再次被劈得呆若木鸡。
原文中原身可是抬了嫡女的,怎的轮到她的时候,连嫡女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