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老夫人所预料的,周府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等到安世延兴冲冲准备好聘礼,带着安文彦上周府提亲时,孟雨晴当即黑了脸,直接将父子两人赶出了门。
“想让我的女儿给孟雨夏做媳妇,做梦!”
丢下这句话,孟雨晴让下人把安世延带来的聘礼扔出门,砰地一声关紧了大门。
周宓儿闻讯赶来,见到怒气冲冲的母亲,不觉心惊胆战,也不敢开口帮着求情了,生怕火上浇油。
被赶出门的安世延父子尴尬不已,然为了儿子的婚事,安世延还是拉下了脸皮,豁出去敲门喊道:“二姐,你开开门,要是有何你不满的,我们都可以商量!”
“没得商量!”孟雨晴一口回绝,有句话堵在喉咙,若不是担心伤到安文彦,她就直说了。
怪只怪投胎没投好!
 -小-说-3.--咚咚咚的敲门声不断,孟雨晴充耳未闻,怒气冲冲拉了周宓儿往里走,道:“给我回房去!”
“娘……”周宓儿拖着步子不肯走,担忧地望着大门。
“你就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同意的!”孟雨晴语气坚决,手上使了大力气,直接拽着周宓儿离开。
她还有好些话没问这丫头,现在没心思搭理那对父子。要不是安世延张上门,她还不知道自家丫头竟然瞒着她跟安文彦有来往!
安若瑾也赶了过来,见状忙是劝道:“母亲。您且消消气,先让五叔跟四弟别再敲门才是,如此闹下去。怕是会惹人笑话。”
见她跑出来,孟雨晴怒火更盛,但顾忌着她是双身子,没舍得说狠话,只低声叱道:“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赶紧回房歇着去。”
嫁过来半年多,安若瑾早就摸清了婆婆的性子。闻言敛道:“这就回了,就是听前头吵闹,才来瞧瞧。”
自从上次受了惊吓。她就一直在养胎,平日里周府上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喧哗,就怕吵着她。
孟雨晴一噎。知晓她只是在拐着弯劝她放安世延父子进来。
周宓儿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错。就不开口,只殷切望着安若瑾。
敲门声不停,安世延是真的豁出脸面了,一直在外面大喊大叫,孟雨晴听着也烦,索性就遂了女儿跟媳妇的意,黑着脸道:“让他们进来就让他们进来,左右我就是不松口的。”
周宓儿闻言一喜。孟雨晴紧跟着道:“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都得给我回房去。”
欣喜之色瞬间褪去。不过周宓儿知道自家娘亲已经让步了,加上安若瑾一直在旁使眼色劝她,她便只好不甘不愿地跟着嫂子先回了后院。
等到姑嫂两人离开,孟雨晴叹出口气,扬声道:“开门,请安五爷跟安四少爷进来。”
又对一旁的仆人吩咐道:“你差人去问问,看大爷能否抽得出身回来一趟。”
这招待男客的事,还是得交给男人,何况牵涉到儿女的婚事,就算她嘴上说的再决绝,也要当家的男人拿主意。
仆人应声下去了,孟雨晴木着脸将进门来的安世延父子引到客厅里坐下,让丫鬟看茶。
方才在门外叫得厉害,一进门,安世延反倒说不出话来了,主要是孟雨晴脸色太难看,他不知该如何起头。
长辈没有开口,安文彦也秉着礼仪不开口,三人就僵持着坐着,气氛紧张低沉。
另一厢,周煜函接到家仆的禀报,很是为难了一阵,道:“你先回去回话,就说我现在抽不开身,让夫人好生招待客人,而后转告安五爷一声,说我过几日约他喝茶,到时再详谈。”…
仆人扫到他桌上的瓜子花生跟茶水,心道都闲得嗑瓜子了,还会没时间回府一趟?有眼色的没有多问,只低低应了一声,匆忙赶回府。
周煜函确实很闲,之所以不回去,只是不想左右为难。
妻子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很清楚,父女俩还曾私下商量过,尽管他也不是那么满意,但到底是支持女儿的,只不过妻子那边却不好交代。
爱妻跟爱女的战争,他是帮谁都不对。
如今只有避着不出面,尽量拖到说服妻子同意为止。
回到周府,传话的仆人没敢多嘴,只把周煜函的话转述了,孟雨晴没有多想,对安世延不耐道:“你也听到了,你姐夫没空,有什么事你改日与你姐夫慢慢谈。”
安世延知晓再胡搅蛮缠下去无用,便讪讪起身做了个揖,道:“今日冒犯了,还望二姐海涵。”
“行了,你也是为了彦哥,我不怪你。”孟雨晴无奈摆手,不管对大人有多少意见,对孩子她是疼爱的。
安文彦也拱手恳求道:“二姨,我知道您的顾虑,但我是真心欢喜宓儿的,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不会让宓儿受委屈的,求您成全。”他深深鞠了一躬。
孟雨晴对他说不出狠话来,梗着脖子吭哧了半晌,才道:“这事儿你跟我说没用,等你爹跟你姨父商量过再说。”
安文彦眼底一黯,恭顺应了。
再说周宓儿,被安若瑾拉回后院后,就索性赖在了安若瑾房里,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你呀,都不提前知会一声,这么措手不及的,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是想帮你都没法。”安若瑾嗔了眼趴在石桌上,唉声叹气的周宓儿,眼中带着责备。
“我怎么好意思跟你们说,再说,我也觉得没必要。”周宓儿小声嘟囔。
她跟木头是自然而然走到一起的,她觉得他们在一起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就好像吃饭睡觉,平常根本不会特意向旁人提起。
“你这话说的就让人伤心了。”安若瑾瞪起眼,“我们名是姑嫂,实际却是好姐妹,这样大的事你都瞒着,也太见外了。”
闻言,周宓儿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她急得抓耳挠腮,“我就是觉得这不是大事,没必要给你们说……”
不等她说完,安若瑾惊呼:“这还不算大事?!都上门提亲了!”
又指了指门外,神情夸张道:“我才知道原来五叔也可以这么死皮赖脸,刚听奶娘说五叔在门前闹事的时候,我差点把绣花针给插手指上了。”
“噗——”周宓儿笑喷了,“哪儿有这么夸张,你那表情学的澜儿的吧,这么逗!”
见她终于笑了,安若瑾松了口气,嗔道:“你个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了你。”
“是是是,嫂嫂最好啦!”周宓儿挽住她的手臂,笑着讨饶。
安若瑾叹了一声,道:“不过你也要体谅母亲的用心,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不管哪个做母亲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有五婶那样的婆婆。”
说到中间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羞愧,毕竟孟氏是她的婶娘,是她娘家的人,娘家人差,她自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周宓儿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只是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道:“我知道小姨性子有些……古怪,但我是嫁给文彦,跟我过日子的也是文彦,不是小姨,我相信文彦不会委屈我。”…
“可毕竟五婶是四弟的母亲,你嫁给四弟,就是她的媳妇,你不可能不与她打交道。”安若瑾皱起眉,觉得周宓儿这想法太过天真,她拿自己举例道:“你看看我跟母亲,若是我与母亲关系不合,你觉着我跟你哥哥现在的日子能这般和美吗?”。
“你哥哥是待我很好,可若是母亲不喜欢我,处处与我不对付,你哥哥夹在中间定会左右为难,而我也会因你哥哥为难而难过,又或者因为你哥哥偏向母亲而生气,与你哥哥吵闹,长此以往,你觉得日子还能过下去吗?婆媳关系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处不好,甚至会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安若瑾拉着周宓儿的手,语重心长,这是她嫁为人妇后,与婆婆相处悟出来的心得,其中也有娘家母亲的教导。
周宓儿似懂非懂地眨眨眼,道:“我又没要与小姨作对,只是说可能不那么亲热罢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她口气也不确定。
“你想着是不严重。”安若瑾无奈摇头,心道你不与五婶作对,难保五婶不会寻你的麻烦。
尚在闺中时,每次在五婶面前提起宓儿,五婶都会嫌恶地皱眉,加上五婶一直以四弟为豪,认为四弟无人配得上,可想而知,若是宓儿嫁过去,她会如何使性子磋磨,特别是有安若娴在旁出主意。
越想越是忧心,安若瑾道:“这亲事一时半会也成不了,待我派人回侯府打听打听情况,而后我们再做商议。”
周宓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瞒着母亲跟木头私定终身,母亲一会定要教训我,不行,我得赶紧逃!”
她猛地站起身,拔腿就往外跑,安若瑾被吓了一跳,忙拍着心口起身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去九姨那里!”周宓儿边跑边回头大喊,不一会就跑了个没影儿。
安若瑾一怔,含笑摇头:“倒是机灵,知道只有九姨能护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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