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了感应,又像是自己牵肠挂肚的东西忽然的就近在咫尺中,在闵沫瑶顺着掌柜的指引往后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脑勺。
大概是印在了心里,哪怕是不用看脸,只需要一个背影,一个随意而又自然的动作,她就能够认的出这人是谁来。
那种人活着,心脏却好似空洞了一块的感觉,她从来没有和他人说过。可此刻只需要看到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她的心才像是被填满了。
是康岐元来了,是自己夫君来找自己了!
闵沫瑶靠近掌柜,小声的询问了一句:“我夫君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闵沫瑶怕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今天说话的语气比往常要轻柔了很多,就连眼角眉梢都带了笑容起来。那甜蜜和心疼唷,是爱情里才会散发出来的酸味。
掌柜只觉得自己有点撑了。他酸溜溜的说道:“来了有一个半时辰了。怕错过你回来的时候,死活不进房间去休息。”
该,这大堂里面又吵又闷的,这小伙子还睡得这么香。
闵沫瑶比划了个了解的手势,“多谢掌柜的了。”说完之后,才步伐轻快的走到了康岐元的身边。
康岐元睡的很踏实,哪怕是在这嘈杂的环境里面,也雷打不动。可见路上赶路到底多么的辛苦。但这里并不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闵沫瑶抬手,轻轻的推了推康岐元的胳膊,小声的在他耳朵边上喊人:“元大哥,醒醒,快起来了。”
康岐元好看的眉毛蹙起,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还有些迷糊和泛红,缓了两秒,他的视线落在闵沫瑶的脸上,才清醒过来。
闵沫瑶就看到那眼睛里面的喜悦,仿若那含苞的花蕾,一点一点的绽放开来。、“媳妇儿,你回来啦?”
“我等了你好久呀!”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黏糊,细听的话,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闵沫瑶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来到京城里,天大地大,人生地不熟的。她何尝不想念康岐元,又何尝不思念那个家呢?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闵沫瑶主动地伸手,牵住了康岐元。“走吧,我们先上去。我有好多话想给你说。”
康岐元就很乖的跟着闵沫瑶起来。
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多一个人都融入不进去。
白荻这么个大活人,从进了客栈之后,直接的就被隐形了。
白荻......好吧,他就是多余的!
闵沫瑶和康岐元两人上了客栈的三楼,整个客栈是木头建筑,顶楼就是最好的房间,不会有吵闹声。闵沫瑶有钱之后,就大方,给白荻和两个护卫都开的同样的房间,他们就住在闵沫瑶的隔壁。
进了房间后,康岐元根本就没有打量一下房间的设施,总归一心都在闵沫瑶的身上。他就像是一条小尾巴一样,闵沫瑶走到哪,他跟到哪。
在闵沫瑶再次回头,然后差点和他装上了之后,闵沫瑶就笑了起来。“元大哥,你先去坐着的,我洗漱一下再过来和你说话,好吗?”
她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身上汗津津的,一点都不舒服。再加上自己喜爱的人就在面前,她总不想康岐元看到自己不好的那一面。
“我不嫌弃!”康岐元认真的说道,媳妇香香的,软软的,从脚尖到头发丝,全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面。
闵沫瑶......相公突然的这么嘴甜,让自己听了,甜蜜又害羞啊。“那也不行。就一下下,很快就好。”
康岐元充耳不闻。闵沫瑶.......算了,自己的男人不听话,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忍了。
闵沫瑶洗了个脸,小脸水润又清新,不施粉黛,也好似的那水当当的娇花一样。是以,她才刚刚走过来,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面。
“他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闵沫瑶心里很清楚。闵沫瑶没有挣扎,脑袋瓜埋在他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觉得满足而又惬意。
“还好,给许大人的治疗最多的还有两次,他的病情控制的还算顺利,只需要我把余毒给清理,他自己往后细心调理,就没什么事情了。”治疗是不能断的,解毒的效果那么好,闵沫瑶自己的血液占据了差不多七成的功劳。而这,是她不能为外人道的。
哪怕是康岐元,她也不打算说。不是防备着他,而是这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嗯。”康岐元喉结滚了滚,声音自胸膛里震颤,让闵沫瑶的耳朵都带了酥麻之意。
“家里面如何了?”闵沫瑶回手,抱住了康岐元劲瘦的腰,“夫君,你一个人来的吗?”
“阿君和小辞也来了,小罗给我们驾车......”康岐元叙述道。
“哦,所以家里面就只剩下娘和妹妹了?”
康岐元忙解释道:“没事,我拜托了村长和魏叔他们照看着。只要我和二弟能够高中,就能够震慑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行吧,相隔了千山万水的,哪怕是现在担忧,那也是空白的。还不如早点把这里的事情给做完了,早点回去的好。
这一次回去之后,这京城怕是再难踏足了。当然凡事也有例外,万一康岐元和康岐君特别给力,三元及第然后高中状元榜首什么的,还是能够再回来这地方的。
“你不关心你的成绩啊?算起来家里面也应该到了放榜的时候了。”闵沫瑶叹息了一口气,觉得有些遗憾。没能第一时间知晓自己夫君和小叔子的成绩。
康岐元似有所查她的遗憾,抬手揉了揉闵沫瑶的脑瓜,千言万语,都诉说不尽,只化作了一个绵长而又动情的吻里。
这边浓情蜜意,太子宫殿里,也迎来了喜讯。一个医女跪在太子妃的身旁,态度恭迎:“太子妃娘娘,您确实已经怀孕了,差不多快一个半月了。”
太子连问了三句:“真的?”
医女垂首:“是,殿下若是不放心,可再去太医院请人来查看。”
太子高兴的一眼就能瞧出来,可半点都没了往日的稳妥。但太子妃这个时候也高兴,哪里还会去给自己的夫君泼冷水呢?
“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往外说,头三个月最重要了。”说完了,她朝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宫女立刻就懂事从身上摸了个厚实的荷包出来。
医女连连保证自己知道规矩后,这才捏着荷包,欢喜的被宫女领出去了。
谷</span>太子见人走了之后,又屏退身边的宫女,这才走过来,体贴的拉着自己媳妇的手。“阮阮,辛苦你了。”
“殿下与臣妾生份了。为殿下生儿育女是臣妾的本分。”太子妃霞飞双颊,脸色驼红。“只是殿下,你可查清楚到底是谁在那香料里面动了手脚的?”
要是不查出这个幕后使坏的人,那她真是坐立难安,尤其是现在她已经坏了身孕,就更害怕了。
“嗯,我已经查到了不少的眉目。阮阮别怕。”他拍了拍太子妃手,轻声安抚到。“另外,若是你有空,可以请闵神医过来给你诊断一二。有她问诊后,我也放心许多。”
太子妃嗯了一声,也是对闵沫瑶十分的感激。
“那你先休息,孤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我忙完了,再回来陪伴你好不?”
太子妃虽然有点小失落,但还是明事理的送他离开了。
这边,太子出了东宫,就直接召集了自己的幕僚。“孤已经查明了香料的问题,就是三皇子的人在里面加了药。你说孤应该如何做,才能回报给他一二呢?”
这种事情,当然是要踩在伤口上面,才会让人觉得疼的啊。,幕僚排忧解难,只出自己的主意。“我听说有种药,无色无味,要是不小心误食了,别说生儿育女了,连人道都困难。”
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子,哪怕是本事滔天,也是后继无人,争夺来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太子脸上笑容不减,握紧手里面的杯子,“那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
三皇子和太子不合,由来已久,两人在皇帝面前,还能维持一下兄友弟恭的假象,私下里却是你来我往的不少较量。
没有子嗣这一点,让太子这些年来,备受掣肘,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却没有想到竟然是那狗币的玩意在背后使坏。既然他先伸手了,那很好,就别怪他砍手了。
“还有,属下查询到许大人之前中毒的事情,似乎也是三皇子那边的人干的。”
太子挑眉,丝毫不觉得意外,因为三皇子就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皇帝赏赐给许大人的食物,那可是三皇子打来的。而若不是许大人出了风头的话,这鹿子大约会被他送给皇帝。所以......他原本打的主意是.......
“哼,还真的是狼子野心。去,想办法把这件事情也告知给父皇和许大人知晓。”
皇帝这些年,年龄渐上,早年的智慧不增,疑心的毛病倒是加重了不少。连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会想到这一层面,自己父皇,怕是只会想的更多。
许大人寒门的出生,能够走到这个地步,心思和手腕也都不是简单,都是千年的狐狸,就让三皇弟陪着他们好好的玩一场吧。
这边,闵沫瑶看康岐元的眼白都布满了红血丝,眼皮都堆砌成了好几层,直接把人往床铺上拖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闵沫瑶养成了习惯,每天都要加一顿晚餐的,所以她起床,准备下去找点吃的。
才刚刚一动,康岐元就醒了,“媳妇~你去哪儿?”他把人牢牢的困在自己怀抱里面。
闵沫瑶转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饿了~”她嗓音带着刚醒来的慵懒。
康岐元唇角就勾起了笑容来。“哦~这么晚了,还有吃的吗?”
闵沫瑶嗯了一声,“有的,京城繁华,夜里外面还有不少摆摊的小贩。你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吗?”
康岐元懒懒的嗯了一声,把人放出去了,又把手伸给闵沫瑶。明晃晃的要拉着他才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却这么的依赖自己,闵沫瑶心软的成了一汪清水。
她握住康岐元的手,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人拉起来了。两人穿戴好,然后下了楼。
客栈里,灯火通明,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闵大夫你们这是要出去啊?”掌柜熟练的和闵沫瑶打招呼。
白荻只身一人,紧跟着也开门出来。手里面还拿着一把剑。一副贴身保镖的架势。
“嗯,和我夫君出去转一圈。”闵沫瑶笑眯眯的说道。
“那你们注意安全啊!”
闵沫瑶脆生生的应下来。
康岐元和白荻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两人都不是话很多的人,所以只靠着闵沫瑶在一旁说话活跃气氛。
“走吧,出了客栈不远处,就有一家的小馄饨,味道很鲜美,我带你去尝一尝。”三人前后走在一起,气氛也还算是融洽,白荻不说话,就像是个隐形人似的。就在后头看着闵沫瑶和康岐元一路撒狗粮。
还没有吃小馄饨呢,他就已经撑的慌了。
小馄饨的摊主是对中年夫妻,两人相互配合,默契而又麻利,很快的给他们端上来几碗香喷喷的馄饨。
康岐元伸手端了醋,闵沫瑶拿着辣椒碟。
白荻开口:“你不是不吃辣椒的吗?”这话是问闵沫瑶了。
闵沫瑶点了点头,“是呀,但是元大哥喜欢吃辣椒。”
康岐元则是把醋倒在了闵沫瑶的碗里面。
咿~白荻再次被灌满了满嘴的狗粮!他默默的端起碗,去别的桌子吃去了。
闵沫瑶看了,还忍不住浅浅的笑了笑。
“哎,元大哥,你今晚还回阿君他们那边吗?”
康岐元.......好吧,闵沫瑶要是不问,康岐元已经把他们给抛在九霄云外去了。他神色不改:“不回去了,我出来时候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也留下了饭钱。你不用担心!”
而事实就是,还在神武大街的客栈里的三小只里,阿君和小罗都还在呼呼打瞌睡,只有小辞抱着膝盖团成一团的蹲在窗户边上,苦苦的等待着姐夫和姐姐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