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平安牌没写,也没挂上,四人去了警局做完笔录,已是下午五点。
俞恋思慢慢晃过神,潜意识还是很害怕,手握着蒋瑾掌心,蒋瑾安抚着捏了捏她的小手,却碰到一手的汗,他垂下眼睫。
一路上三人默不作声,谁都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林嘉嘉张张嘴,不知如何开口,一旁的李尹牵着她的手,慢慢跟在后面。
蒋瑾一手牵着她,一手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蓝牙,又轻轻拿出耳机塞入俞恋思耳朵,指尖轻触她的耳尖。
他轻点屏幕,前奏慢慢从耳机传入大脑,俞恋思被音乐声拉回神,猝不及防,身子微颤,愣了下,眨了眨眼,她听出来了。
是周杰伦的《晴天》,她喜欢的歌手和歌曲。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
她呆呆的偏头挪过身子,愣愣的看着蒋瑾,这时太阳光照射在少年的身后。
俞恋思停下脚步,这是她的光,也是她的太阳,她一直小心翼翼追随。
少年明媚似阳光,不得不让她停下脚步靠近。
她慢慢往前一小步,张开双手靠近光,抱在怀里,削瘦的胸膛和她靠的很近,暖呼呼的热源吸引着她搂的更紧些。
耳机的歌曲还在放着……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
快要落山的夕阳,微光洒在俞恋思的脸上,蒋瑾伸出双手回抱住她,摸着她的脑袋,歪头低眸看着她,少女紧闭着双眼,眼角还有一丝泪痕,鼻尖微红,略带小声抽泣,轻咬着下唇,小脸如巴掌大,小小的窝在他的怀里。
蒋瑾想到下午她的惊慌失措,眼瞳深处涌起悲凉,一双眼睛里强忍着某种情绪,眨了眨眼,最终微红了眼眶。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树叶沙沙作响,路上零散几人。
不知过了多久。
夕阳慢慢下落。
李尹和林嘉嘉两人不敢上前打扰,担心俞恋思还没缓过来,加上蒋瑾脸实在太臭了,只敢在一旁默默注视着。
须臾。
俞恋思目色黯淡敛起,轻咬唇瓣,嗫嚅道:“蒋瑾,谢谢你。”
蒋瑾听到这话,身子一颤,指甲钳进掌心,那痛透过手心,一直钻进他心口里。
他低声说道:“我没保护好你。”一出口,才察觉那嗓音低哑晦涩。
她轻摇头,低声呢喃:“还好有你。”
还好有你,有你的救赎,小时候的你,现在的你。
我会永远爱你不停歇。
也希望我爱的少年永远像光一样热烈。
—
林嘉嘉见俞恋思开口说话,立即甩开李尹的手跑到她身边,俞恋思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蒋瑾怀里,脸唰的一红,羞答答的低下头来,不好意思的轻轻推开他,往后退了一小步。
突然怀里的小人离开,蒋瑾不爽的“啧”了声,摸出烟盒敲了一根出来,叼在嘴唇点燃。
靠在旁边的树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尹走到一边,搭上他的肩膀。
“没事了。我们都在呢。”李尹低声。
蒋瑾缓缓吐出烟圈,垂着眸,拉着脸,没有说话。
李尹知道,小时候那件事对蒋瑾和俞恋思是个结,他和林嘉嘉当时没有追上,并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怎样的惊险,而蒋瑾是唯一一个,对当时无一不知的人。
如果不是蒋瑾。
现在就没有这么开朗,漂亮,温柔的俞恋思了。
严重点。
可能就没有她了…
而今天,好不容易沉寂多年阴影再次出现,虽俞恋思没有受到伤害,有了他们的保护,可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他们不在,那又怎么办,今天对他们四人来说,都心里不好受。
蒋瑾抬手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烟,凝视着前方,低声叹息一声,沉重的说道:“如果今天我不在…她怎么办……”
李尹明白他的心情,就像如果他在乎的那个人,他可能会打死那个人……
林嘉嘉抿着唇,泪光盈盈,喉头哽咽,抱着俞恋思,低声悔暗:“对不起,我当时、我就不该看热闹,对不起。”
李尹慢慢走到她们旁边,尴尬的轻声道:“俞妹,没事吧?哥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带你去玩,陪你散散心。”
俞恋思拍拍她的背,偏头看着李尹,柔声说道:“我没事,你们别担心,这不是好好的吗。”
李尹见俞恋思好了不少,这才放心的点头,露出一丝笑容。
林嘉嘉:“呜呜……我就不该,都怪我!”
俞恋思:“不怪你,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
林嘉嘉:“以后我一定好好的照顾你,保护好你!”
俞恋思:“好,我相信你。”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李尹实在看不下去,轻声打断,“两位,那个、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有晚自习呢……”
林嘉嘉回头恶狠狠的瞪大眼睛看着李尹,破口大骂:“滚蛋!”
李尹瞬间闭嘴。
四人踏着灯光回家拿书包去学校,所幸离的不远,到学校也不晚。
王达苟今天不知为何,也没说他们。
第一节自习下课,蒋瑾拿着一杯热珍珠奶茶递给俞恋思,摸摸她的头发:“喝点甜的。”
俞恋思双手接过,吸了一口,嘴里塞着珍珠,嘴角挂着笑,眉眼弯弯,含糊不清的回应:“嗯,好喝!”
蒋瑾嘴角上扬,垂睫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略带冰凉的指腹轻轻摩擦过她的嘴角,带走溢出来的奶茶。
俞恋思小嘴一僵,也忘记了喝奶茶,只感觉被他触碰的那一块地方,嘴角发麻,凉意还停在嘴角,脸颊慢慢变红,扭捏了起来,眼光低垂,嫩声嫩气的说了声谢谢。
蒋瑾收回手,低声道:“嗯,继续喝吧,等下凉了。”
“好。”俞恋思又僵硬的拿起奶茶喝着。
回到位置上的蒋瑾,双手插兜,拇指轻轻摩擦着,三秒后,又慢慢贴上自己的嘴边,嘴角缓缓勾起,仿佛刚刚温软的触觉还在手上。
小小的嘴唇,鲜艳欲滴,嘴角带着晶莹的奶茶,蒋瑾自顾自地笑起来。
一旁的李尹已经习惯,见怪不怪了,只瞟了眼又低头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