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义庄,徐大公子一行人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好在林清歌的业务能力还在,通过地上马车碾过的车轮印,一路找到了那徐大公子藏身的庄子。
吩咐车夫候在外面,林清歌一个助跑,干净利落的翻过高高的围墙。
那丝滑的动作不禁让一旁将手抬起至半空的凌寒微微愣了愣神。
然而,当凌寒来到围墙的另一侧,看到卧倒在地生死不明的两只护院恶犬后,原本的惊讶已经升级成了惊愕。
他实在想不明白,林大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是怎么做到在瞬息间撂倒两只恶犬还没发出一点声音的?
将疑问压在心底,凌寒快步跟了上去。
按照大户人家的习俗,庄子上最好的房间肯定是主人的。
所以林清歌没费多大功夫,就发现了被安排守门的严霆浩。
除了严霆浩,还有一同样劲装打扮的男子守在门前。
见状,凌寒刚要自告奋勇的上前解决。
那林大人已经大刺刺地走了出去???
发现了林清歌的护卫一脸防备,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前者冷不丁来了句:
“把人打晕!”
“哈?”
那护卫不明所以的张大了嘴。
下一刻,他忽觉后颈一痛,就那么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朝执行力满分的严憨憨竖了竖大拇指,林清歌掏出那一小包迷幻粉递过去,踮着脚凑到后者的耳边低声嘱咐道:
“待会儿你进去,一边喊‘不好有刺客’,一边直接将这包粉末洒在那徐大少爷的脸上。
另外,洒这粉末的时候注意闭气,千万别傻呵呵的自己吸进去。”
“哦。”
严霆浩接过粉末,用空出的那只手用力揉了揉那被自家大人呼出的热气灼得发痒的耳根。
奇怪。
这种半边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他的身份被那徐大公子识破,反倒被下了毒?
严霆浩脑海中胡思乱想,身体却认真执行着自家大人交代的每一项任务。
推门,进屋,走到床头,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不好有刺客’,然后闭气,撒药,再从房间里退出来。
整套动作用时不超过十息,快得徐大公子还未来得及睁眼看清那说话之人是谁,就被洒了一脸的粉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来、来人啊!快来人!”
听到徐大公子的呼喊,严霆浩并没有动,而是看向一旁的林大人。
只见林清歌朝藏于不远处的凌寒挥了挥手,之前并未察觉到还有第三人在场的严霆浩当即向前迈出一步,将林清歌挡在身后。
同时将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一脸戒备的看向那凭空出现的黑衣人。
“别紧张,他叫凌寒,自己人。”
严霆浩刚将手从佩剑上移开,就听自家大人又不以为意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他就是昨天早上林外惨案的凶手。”
“什么?!”
严霆浩当即惊得抽出了佩剑,可还没等他冲上前将那凶犯缉拿归案,手中的佩剑就被自家大人一把夺了过去。
这时,凌寒已经走到了近前。
然而,林清歌却突然一剑朝凌寒刺去,可是凌寒既没躲也没闪,就那么大刺刺的站在那里,任由锋利的剑刃将他的衣角割破。
“为何不躲?”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欠你一命。
但我不喜欢欠人情,若是刺我一剑能还你的救命之恩,我无话可说。”
觉得眼前之人脑袋里的坑肯定不比严憨憨小的林清歌脑中灵光一闪道:
“所以,你非得从义庄跟出来是为了报恩?”
凌寒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时,屋中一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的徐大公子又叫嚷了起来。
林清歌弯腰捡起地上的那片黑色衣角,捂在脸上,然后将手中的佩剑塞到了凌寒的手中。
严霆浩:???
“进去,把剑搭在那徐大公子的脖子上,本官说什么你重复就行。”
“林大人,那卑职呢?卑职做什么?”
尽管眼下的情况越来越超脱严霆浩的常识,但这并不妨碍他争做自家大人左膀右臂的决心。
“把那被打晕的护卫藏好,稍后若是有人听到响声过来询问,你就说是徐大少爷在庄子待得太过无聊,想出的新游戏。
让那些人切勿打扰了徐大少爷的雅兴!”
嘱咐完,林清歌就跟在凌寒的身后进了房间。
于是,当叫了半天无果的徐大公子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身,一把泛着阵阵寒光的锋利宝剑准确无误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说,你跟徐夕瑶是什么关系?”
凌寒那本就冰冷的磁性声线在刻意的压低下,冷得好似二月的寒冰,冻得人直哆嗦。
回过神的徐大公子喃喃的重复着:“徐夕瑶?夕瑶是爷同父异母的妹妹。”
“除了妹妹呢?”
被问的徐大公子眼中划过一抹慌乱,随即梗着脖子道:
“妹妹就是妹妹,除了妹妹,还能是什么?”
“那前日晚上你身在何处?做了什么?”
“爷做了什么?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徐大公子嚣张的仰着脑袋,凌寒眸光一凛,手上的力度不由加重两分。
锋利的剑刃划破皮肤,鲜血瞬间从徐大公子的脖颈淌了下来。
疼痛感席卷全身,似是没想到对方竟真的对自己下狠手,徐大公子当即哇哇大叫起来:
“快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杀猪般的尖锐叫喊声划破夜空,将刚入睡不久的侍从等人吸引了过来。
与此同时,迷幻药的药效发作,徐大公子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嘴里还不时发出‘呵呵’的傻笑声。
守在门口的严霆浩将自家大人交代的说辞讲了一遍,侍从瞄了眼里边摇曳的烛火,听着隐约传来的低笑声,不疑有他的回房睡觉去了。
直至将被子重新盖回身上,侍从有些迷迷糊糊的想:
大少爷今晚不是没安排女子在房中过夜吗?
不过以大少爷那反复无常的脾气,近日受了那么多的气,想要宣泄一番也无可厚非。
就是大少爷玩的这花样越来越多了……
另一边。
半天没有等来人的徐大公子捂着流血的脖颈盯着凌寒傻看了许久,迷离的目光有一瞬的清明:
“爷知道了!
你这家伙就是那小贱人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