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答案很简单,你觉得在得知徐夕瑶并非徐家人后,谁最愤怒?
最恨不得从马氏母女身上将那些年的花费全部收回来?”
“你是说徐员外?!!!”
饶是淡定如冷凝月,在得知真相后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其实不难理解,虽然二者没有血缘关系,但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徐守信的言行完全尽得徐员外的真传。
所以徐员外在得知徐夕瑶并非自己亲生女儿的时候,贪图徐夕瑶的美色,凌辱了她,完全是有可能的。
况且,徐府后院的男人总共就那么几个。
管家为汪氏终身未娶,甚至不惜为汪氏杀人,自是不可能去欺辱,也没有理由去欺辱比自己亲生女儿年纪还要小的徐夕瑶。
而根据胡鹏苟酉的证词,徐守信是两个月前才得知徐夕瑶并非自己的亲妹妹,时间对不上。
用排除法,就只剩下徐员外了。
况且,整个徐府能让马氏有所忌惮,敢怒不敢言的,只有徐员外。
而根据我的猜测,实际顺序极有可能是徐员外醉酒后见色起意,凌辱了徐夕瑶。
徐夕瑶不知如何是好,跑去找马氏哭诉或者是受辱后被马氏发现了异常。
为了安慰一心寻死的女儿,马氏这才将封尘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恰巧被徐员外得知,恼羞成怒,反倒对徐夕瑶更为变本加厉。
后来徐守信的加入,徐夕瑶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但怀上名义上的父亲徐员外的骨肉,却成为压死徐夕瑶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许就那么死去,对徐夕瑶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冷凝月轻叹一声,林清歌这边径自继续道:
“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
这徐员外膝下三个儿女,都不是他所出,而唯一怀上他亲生骨肉的徐夕瑶却被他最宠爱的大儿子徐守信给弄死了。
果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可怜那马氏母女。”
林清歌听了冷凝月的感慨,却摇了摇头,“但可怜之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
“此话怎讲?”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管家早不知道晚不知道,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现徐员外是害死汪氏的凶手?
而且据我观察,之前在公堂上徐员外的反应不似作假。
试想一下,徐员外他当年尚未在昌州县站稳脚跟,还需要汪家的扶持和帮助。
万一事情败露,完全就是自毁前程,他不至于连这点利弊都不明白。
还有,当时他根本就不知道汪氏的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那藏红花喝下去,极有可能是一尸两命。
虎毒还不食子。
退一万步说,他若是真想弄死汪氏,大可在汪氏诞下孩子之后,何必急于那一时半刻?”
“你的意思说,汪氏本就是难产血崩而亡的?”
“女人生孩子嘛,本来就是在鬼门关走个来回,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即便是一身体健康的年轻女子,也无法保证怀胎十月,能百分百的顺利诞下婴孩。”
“那是何人将这番假话透露给管家的,你是否已经有了眉目?”
冷凝月问完,猛地想起对方刚刚说的那句‘可怜之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瞬间福灵心至道:
“你是说马氏?”
“我在马氏离开前,问过丫鬟小翠,马氏在昨日确实见过管家昌勇。
不过小翠离得太远,听不到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
她看到马氏将一封信交给了管家,管家看后情绪十分激动,又哭又笑的。
最后,还将那封信给烧了。
那马氏与汪氏是表姐妹,自幼相识,肯定认识汪氏的笔迹。
若是她模仿汪氏的笔迹给管家写一封‘我其实也倾心于你,无奈身不由己’,‘最近觉得老爷对我越来越过分,极有可能伤害我和我们的孩子’之类话语的信。
以管家对汪氏的忠心程度,肯定会深信不疑。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可马氏是在汪氏死后才嫁入徐府的,她又是如何得知汪氏和管家之间的事情呢?”
听到冷凝月不解的问,林清歌笑了笑:
“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管家和马氏同在徐府十几年,不小心撞到管家借酒消愁,或是管家有意无意向她问及有关汪氏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但上面这些全都不过是我的个人推测。
教唆杀人本来就很难定性,马氏既然没有避讳小翠,就说明她有足够的把握。
虽说为母则刚,为女报仇的母亲简直是钢中之钢。
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马氏若是能够拿出今日的这般决绝之态,顶住所有流言蜚语,独自将徐夕瑶养大,兴许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归根究底,还是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过苛刻了。”
感慨完,林清歌陷入了沉思,冷凝月也没有再做声,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
倒是自己玩了一会儿觉得有几分无趣的林子墨颠颠颠的跑了过来: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过来陪墨儿踢蹴鞠啊!”
看到林子墨,林清歌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随即望向身旁的冷凝月:
“夫人,正好下午无事,咱们一同去拜访之前为夫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位来头极大的夫子吧?”
已经渐渐习惯这透着几分调侃之意的称呼的冷凝月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林子墨回房,为稍后的出门做准备。
古代学生初次与夫子见面,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名曰‘束脩’。八壹中文網
一般束脩主要包括:肉干(谢师恩),芹菜(业精于勤),龙眼干(启窍生智),莲子(苦心教学),红枣(早日高中),红豆(宏图大展),因此也称‘束脩六礼’。
毕竟要见的是太子恩师,林清歌和冷凝月商议了一番。
除了上述六礼,还额外挑选了一套虽贵重,却符合林家经济水平的文房四宝,一并作为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