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女眷较多,不愿意与别人共乘一匹马的林清歌将二牛挤开,自己与车夫并排而坐。
背着包袱的二牛:???
最终,还是看不下去的严霆浩将二牛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被迫承担了所有的马匹:……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启程。
车厢内。
那永宁姑娘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冷凝月瞅,窝在后者怀里的林子墨奶声奶气的问:
“大婶,您是不是也觉得墨儿的娘亲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才一直盯着墨儿的娘亲看?”
……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叫‘大婶’,永宁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碎裂。
她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得以平复。
“我之所以盯着你的娘亲,不仅是因为你的娘亲好看,还因为你的娘亲让我觉得有几分眼熟。”
永宁解释完,朝林子墨呲了呲牙,“还有,要叫我‘姐姐’!”
“好的,大婶姐姐。”
额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永宁那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剧烈起伏着。
懒得跟毛孩子一般计较的她索性再次将探究的目光落在那过分清冷的女子身上,锲而不舍的问:
“林夫人,咱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不曾。”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永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她发现,这位林夫人除了对着林大人和那毛孩子时能有几分暖意之外,对其他人均冷若冰霜。
尤其是那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简直跟她的兄长不相上下!
这般出众的人物,她以前若是见过,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也应该记忆犹新才是……
就在永宁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已经停在了昌州县衙的门口。
众人相继从马车中走下来,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好听男声:
“永宁!”
被叫名字的永宁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但在看到那叫她之人后明显的愣了愣。
“永宁,过来。”
那声音再次传来,永宁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哽咽着哭诉道:
“兄长,永宁总算找到你了!
兄长,有坏人欺负永宁,你可得帮永宁收拾他们啊!”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哭哭啼啼的?”
说话的男子相貌平平,却有着锋利的眉眼,周身贵气逼人,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墨渊。
只见林墨渊朝林清歌歉意的笑了笑,拱手道:
“让林大人见笑了。
舍妹性格顽劣,背着家人偷跑出来,在下刚刚收到家中传来的书信,说舍妹极有可能来寻在下。
在下本想到衙门找林大人,劳烦林大人让沿途的驿站帮着留意一下。
没想到竟歪打正着,发现舍妹与林大人在一起。”
“兄长,是林大人救了永宁!将永宁送回来的!
林大人可厉害了!
把要抓永宁的坏人打了个屁滚尿流!”
永宁手舞足蹈的说着,把林清歌夸成了话本子里的大英雄。
“阿嚏——”
另一边,感染风寒的花锦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而林墨渊听后,再次拱了拱手,“承蒙林大人出手相救,在下不甚感激!
林大人若是方便的话,在下今晚在聚宝斋设宴,感谢林大人对舍妹的救命之恩。”
林清歌本想拒绝,但话溜到嘴边儿,又转了个圈,“敢问林兄,苏阁老晚上也会前往吗?”
林墨渊心下虽有些诧异,还是点头道:
“若是林大人肯携妻儿赏光,恩师想必也会欣然前往的。”
“那就好。”
林清歌算是应下了。
送走了林墨渊兄妹二人,花锦容因为要联系木匠打造桌椅板凳,也先行告辞。
严霆浩带二牛熟悉衙门环境,冷凝月带小草去了闲置的茅草屋,同时给了她一些银钱,让她负责平时的采买。
林清歌则一头扎进了衙门存放卷宗的库房。
可能是最近与林清歌相处的时间太少,林子墨蹦蹦跶跶地跟在了自家姑姑的身后,用随手捡来的木棍戳着库房里的蜘蛛网。
林清歌找了一大圈,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十九年前的卷宗。
翻开泛黄的卷宗,林清歌找到了有关富商家走水一案的记载:
【夏宣历三年,二月十四日。
富商钱百万位于昌州县外的别院走水,全家十一口葬身火海。】
“富商钱百万?全家十一口?”
虽然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但林清歌却从其中掌握了两条重要的线索。
从怀中取出那两封在钱家别院书房暗格中找到的信,林清歌拿起其中一封展开:
【婉清:
见字如面。
一别多日,甚是想念。
无奈形势所迫,你我不得不分隔两地。
待事成,我定以十里红妆娶你进门。
希望你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再稍作坚持。
珍重,勿念。
——泽。】
看着手中渣男气息扑面而来的信,林清歌忍不住为那名为‘婉清’的女子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这与其说是家书,更不如说是一封情书。
而这封情书却被身为男子的钱老爷大费周章的收藏在了书房之中。
说明这封情书应该是极其重要才是……”
林清歌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一边伸手去拆那第二封信。
然而,这第二个封信中并没有什么信。
有的只是一块十分老旧的巴掌大小的羊皮。
“爹爹,这是什么啊?”
林子墨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仰着小脑袋瓜好奇的张望着。
“爹爹,为什么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
“图案?什么图案?”
“就是那些像小蛇似的弯弯曲曲的线啊!爹爹你看不到吗?”
林子墨边说边伸出小手,在羊皮上指来指去。
林清歌闻言,将羊皮举到与自己视线持平的高度。
不知采用了何种技艺,林清歌惊讶的发现在视线与羊皮持平的情况下,才能看到羊皮上绘制的图案。
“这是……地图?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某个地图的碎片?”
就在林清歌摩挲着下巴揣测的时候,严霆浩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大人,可算找到您了!”
“有事?”
林清歌挑了挑眉,将两封信重新收好,揣入怀中。
“启禀大人,府尹大人到了,指名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