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花锦容和慕容白都要随林清歌回衙门,三位夫子瞬间骤减至一位。
纵使周泽礼有那个心,也实在分身乏术,教不了这么多的孩子。
恰巧这时一抹略熟悉的身影闯入了林清歌的眼帘。
“兄长,您怎么来了?”
永宁像蝴蝶般挥舞着双臂跑了过去。
“恩师找到几本医书手札,让为兄给慕容兄送过来。”
“兄长您来得正是时候,白哥哥他们要回衙门,晚一步可就错开了呢!”
永宁边说边把自家兄长往里面推,可林墨渊那修长的双腿却立在原地纹丝未动。
“永宁,你去跑一趟,把这些手札给慕容兄送过去。”
这时,林清歌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哟,这不是林兄吗?”
看着那分外和善的笑容,林墨渊心中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的预感就得到了验证。
就听那位在恩师口中评价极高的新任昌州县令笑呵呵的问自己最近忙不忙。
“不忙不忙,我兄长最近天天陪苏阁老下棋,也不知尊老爱幼,把苏阁老杀的得那叫一个片甲不留。
难怪苏阁老总是瞧兄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啊!”
林墨渊想要制止,但快人快语的永宁已经抢先一步作了答。
林清歌一听,顿时乐开了花,“那可真是太好了!
相信像林兄这般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乐于助人的有志青年,想必十分乐意对这些孤苦的学生施以援手。”
林墨渊闻言,唇角扬起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弧度,不情不愿的回了两个字:
“当然。”
得到肯定回答的林清歌继续道:
“昌州县发生命案,本官要带慕容仵作和花师爷一同前往,以至于学堂夫子人手不够。
林兄你身为师公的得意弟子,学识方面肯定没得说,遂想请林兄你暂代夫子一职。”
“没问题。”
说话间,林墨渊眼角的余光自那道如幽如兰的倩影上扫过。
注意到这一点的林清歌莫名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引狼入室的感觉……
不放心的嘱咐了冷凝月好几句,林清歌才叫上严霆浩,一人行快马加鞭的赶回了昌州县。
林清歌等人没有回衙门,而是直接前往了报案的琼花楼。
虽然临近傍晚,但往日恩客络绎不绝的琼花楼门口竟格外的冷清。
林清歌刚一下车,老鸨就扭着水桶腰迎了过来,“大人,您们可算是来了!
您们要是再不来,奴家就得领着姑娘们去喝西北风了~”
“怎么回事?”
“大人,您还是直接进去瞧瞧吧!”
老鸨说着把几人往里面请。
刚迈进琼花楼,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啧啧,不知杀了多少人才能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一脸嫌弃的花锦容边说边用袖口捂住自己的口鼻。
而落后一步的慕容白却不以为然的大步往里走。
待看到琼花楼大厅那一片片好似血溅三尺的暗红色,慕容白蹲下身,掏出手帕轻轻沾了一点。
他先是仔细瞅了瞅,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才笃定的说:
“这并非人血,而是一种动物的血。
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猪血。”
“猪血?”
林清歌挑了挑眉,也蹲下身闻了闻,隐约从那刺鼻的血腥味儿中闻到了一丝丝的臭味。
“人血咸腥,鸡血臊、猪血臭、羊血膻。
另外,动物的血较人血略微粘稠、凝结速度慢,且颜色较人血要更深一些。”
根据慕容白描述的特点逐一比对,林清歌朝虚弱的扶着门框,一副快要晕倒模样的严霆浩喊道:
“严捕快,这并非人血,而是猪血。”
“大、大人,猪血、猪血卑职可能也不太行……”
短短几个字,就已经用尽了严霆浩全身的力气。
林清歌认命的挥了挥手,“算了,你就守在门外好了。”
好信儿的花锦容凑过来,“大人,严捕快这是……?”
“严捕快他只要一看到红色流动性液体或者是暗红色凝固液体就会产生晕厥、四肢无力等一系列症状。
俗称,晕血。”
“晕血?亏他还是个捕快?”
这回,轮到花锦容惊讶了。
“大概这就是家里有人,朝中好办事吧。”
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林清歌看向一旁的老鸨,“放心,这些只是猪血。
不过这些猪血是何时、谁最先发现的?”
“什么?猪血!”
老鸨怪叫了一声,然后恨恨的磨牙道:
“岂有此理!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瘪犊子玩意儿活腻了,居然敢往老娘的琼花楼泼猪血!
要是让老娘找抓到他,老娘定要将他抽筋扒皮,剁碎了喂狗!”
气愤的叉腰骂完,老鸨才想起一旁的县令大人,急忙讪笑一声:
“启禀大人,这猪血是今儿个一早起来时发现的。
因为我们这里的人休息的都比较晚,所以起的也都不是很早。
大概是巳时的时候,负责打扫的伙计来到大厅,看到这满目的红,顿时吓的屁滚尿流。”
“那你们昨晚,尤其是后半夜,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发生什么可疑的事?”
“回大人,我们这里晚上灯火通明,一般到寅时才彻底歇下。
要说这可疑的人或可疑的事嘛,来我们这里寻欢作乐的哪一个心中没有鬼啊?”
觉得从老鸨口中可能问不到什么的林清歌直接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不是报案说你们楼里死了个姑娘吗?
在何处,带本官过去看看。”
“就在二楼,奴家这就领您们过去。”
一行人来到二楼拐角的一间厢房。
推开门,依旧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然而这次慕容白看都没看,直接甩出两个字:
“人血。”
看着地板上蔓延开来的一大滩血渍,林清歌眉头微蹙。
待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血渍走进屋中,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