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就不能来见识一下你是如何的英明神武,一脚就能踢飞好几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无名宵小的?”
“额——”
听着那微微上扬的语调,林清歌的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不敢去看冷凝月那好似淬了一层寒冰的美眸,林清歌用脚尖踢了踢严霆浩,压低声音询问道:
“怎么回事,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是这样的。
大人您不是痔瘻犯了吗?
卑职就托人捎了个口信到昌州学堂,告诉了夫人。
夫人好像是将手上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卑职在往一品阁的路上碰到夫人的。
对了,倘若不是夫人,卑职也不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所以说大人你跟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心有灵犀,默契十足啊!”
“我说大哥,你不是答应本官,不将本官犯痔瘻一事告诉别人吗?”
“可是大人,夫人不是外人,是您的内人啊!”
听严霆浩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林清歌不由头疼地扶住额角。
她怎么就忘了,这严憨憨连慕容白都能告诉,又怎么会落下她名义上的夫人呢?
而且让严憨憨这么一说,后知后觉记起自己来了姨妈的林清歌顿时腹如刀绞。
不知是真的痛经发作,还是刚刚不小心抻到了。
总而言之,此刻的林清歌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原本乌云密布的冷凝月快步走了过来。
“跟我回府。”
丢下这短短的四个字,冷凝月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林清歌离开了。
……
被留下收拾残局的严霆浩突然顿悟了。
难怪慕容仵作突然以有事为由,回了义庄。
原来慕容仵作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不愿被留下来收拾残局?
难得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了一回高地的严霆浩先是把郑嫂松绑叫醒,然后认命的将那被捆成粽子的凶犯扛上板车。
另一边。
冷凝月不知从哪里搞了匹马,不过马只有一匹,严憨憨也不可能跟冷凝月共乘一骑。
所以说,严憨憨是跟在马屁股后面一路跑过来的?
伸到眼前的纤纤玉手将林清歌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她将手搭了上去,翻身上马。
虽然冷凝月气场两米八,但实际上她的身高较林清歌要矮上一些,身形也更为娇小。
所以小说中小鸟依人的窝在男主怀中的姿势是不可能有的。
相对‘高大’的林清歌只能坐在冷凝月的后面,双臂环在她的腰间,虚弱无力的她还把脑袋搭在了后者的颈窝上。
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林清歌将冷凝月圈在怀中一般。
可能是考虑到了身体不适的林清歌,马奔跑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
一路奔波。
二人在昌州百姓无比羡慕的目光下,回到了衙门。
冷凝月让小草将提前备好的热水送进屋。
由于没有买到红糖,所以冷凝月沏了一碗糖水,然后取来汤婆子不由分说地塞到林清歌的怀中。
“不是,天还挺热的,不至于如此吧?”
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林清歌刚想将那烫手的汤婆子放下,抬头对上冷凝月那温度全无的冰冷目光。
似是觉得自己抱的不够稳,林清歌赶紧将汤婆子往自己怀中塞了塞,嘴上振振有词的说:
“最近天气转凉,都冷得直冒汗,用汤婆子正好、正好。”
看着满脸堆笑、一脸讨好意味的某人,冷凝月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活该,疼死你算了。
葵水来了不好好在衙门休息,跑出去办案也就算了,居然胆大到独自去追捕凶犯。
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属你最厉害?”
说到最后,冷凝月那上挑的眉梢不由染上几分怒意。
自知理亏的林清歌跪坐在床上,态度诚恳的认错道:
“凝月姐姐,我知道错了。
可我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在我面前再次犯案吧?”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吗?
好在你洒了蒙汗药。
要不然,单凭你和凶犯悬殊的力量差距,恐怕等不到严捕快过去,你就惨死在了凶犯的杀猪刀下!
而待你死了,凶犯依旧会继续杀人。
你这般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能说是送死呢?
危险确实是有,但面对这种情况,若是所有人都视若不见,只扫自己门前雪,不仅会助长凶犯的嚣张气焰,当事人又该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德不孤,必有邻。
为他人安全挺身而出,为家国安宁赴汤蹈火,本就是刻在大夏儿女们骨子里的崇高品质。
更何况,保护昌州县百姓的安全本就是我职责所在。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还崇高品质,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缺心眼儿啊?”
面对自家夫人的无情吐槽,林清歌虚心的点着头:
“凝月姐姐,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激进冒险。
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结果还是好的,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吗?”
听着对方的那好似在说‘下次还敢犯’的恼人语气,冷凝月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
许久,她长叹一声,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低喃道:
“算了,都是我欠你的。”
???
耳力极佳的林清歌听到冷凝月的话,头上不禁冒出一排大大的问号。
虽然她确实对冷凝月有救命之恩,但冷凝月假扮县令夫人,也算是帮了她的忙。
可后者那三分糟心七分无奈的语气又是为了什么?
林清歌没多想,在冷凝月的精心‘照顾’下,她直接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躺平生活,甚至连环分尸案的卷宗和布告全都推给了花锦容去写。
期间,卖肉家的娘子来过衙门闹过一次,说他们家老方本分木讷,杀猪虽是把好手,但却绝对不可能杀人。
严霆浩将他们后续拼凑出的真相讲给了凶犯方伟的娘子听。
原来,方伟从小性格内向懦弱,但他们家世代以杀猪卖肉为生。
也许是杀孽太重的原因,方家人丁越来越单薄,到这一辈只有方伟一个男丁。
于是,杀猪匠的重任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方伟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