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香汤馆的宾客纷纷向卑职询问何时才可以归家?”
“严捕快,在下边大汤池泡香汤的宾客都可以放他们回家。
但在二楼厢房的宾客通通留在原地不动,稍后由你一同带回衙门!”
“是,大人!”
严霆浩虽然不知为何要区别对待,甚至还要带回衙门,但自家大人说的话,照着做准没错。
“陈夫人,本官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林清歌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在大夏国虽然嫖娼不犯法,但提供嫖娼场地的只能是在官府备案的妓院等风月场所。
毕竟若是任何行业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提供嫖娼服务,那这个国家估计离灭国也就不远了。
而最近几年才兴起的香汤馆显然并不在风月场所之列。
所以,不仅是香汤馆做皮肉生意犯法,在香汤馆嫖娼同样犯法。
在她的前世,嫖娼者也不过是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而已。
因此在这里多为口头警告,让那些嫖娼者有需要就去旁边的妓院,别来这种地方找刺激。
不过林清歌作为县令,把这些以玩弄凌虐女子为乐的人渣抓回衙门关上两日还是可以的。
毕竟他们有错在先,她身为县令,有权对这些人小惩大诫。
别管这些人什么身份,即便是上告府衙、乃至京城,也挑不出她一个错字。
至于这些人在牢中不小心惹到死刑犯,被死刑犯砍了几刀,身上少了什么零件,那可就与她无关了……
担心带着个拖油瓶的严霆浩一个人搞不定二楼的那群人渣,林清歌找小二要了捆绳子往楼上走。
与此同时。
在林清歌离开后,汤婉儿并未急着走,而是双眼盯着冷凝月打量了许久,幽幽的开口道:
“你这眉眼化成灰我都认得,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认错人,是吗?”
……
冷凝月不语。
汤婉儿对此并未生气,唇角反倒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呵~
虽说眉眼没变,但你这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若是换做以前,你见了我不冲上来狠狠抽我一巴掌都是轻的。”
……
冷凝月依旧不语。
汤婉儿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的继续道:
“虽然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成为林大人的夫人,但当年一事,确实是我陷害与你的。
我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可我还是想说,我当年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
我确实嫉妒你,但我并不想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当着众人的面出个丑而已。
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般……”
汤婉儿边说边摇头,脸上的神色随之黯淡下来:
“可能真的有老天爷,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
我做了坏事没多久,我们汤家就惨遭灭门。
而我虽有幸苟且偷生,但在被林大人送出城后,由于涉世未深,听信了他人,没多久便辗转落入了陈家兄弟之手。
为了保住性命和最后一丝尊严,我以能联络父亲汤有为门生作为筹码,陈家老大陈恕凭此在四皇子殿下身边站稳了脚跟,而我则成为陈家豢养的金丝雀,也就是陈冲的正妻。
终究,我成为了自己曾经最唾弃的那一类人。”
抬眸看了眼对面无动于衷的女子,汤婉儿忽地笑了,“这辈子,我果然最讨厌的就是你!
尽管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可是明明同样背井离乡,远嫁到奉天府,你依旧将我踩在了脚底。
我只能靠委身陈冲那种色欲熏心的流氓人渣才能苟活。
而你却能够成为那风光霁月的林大人的夫人。
我看得出来,林大人是把你放在了心尖儿上。
为了怕与我这个刚没了相公的寡妇独处一室惹你误会,他特意找你过来旁听。
能得如此男人做相公,哪怕是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饴……”
见汤婉儿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羡慕之意,冷凝月不动声色的说:
“我对你以前对我做了什么不感兴趣,对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也不感兴趣。
但我不想让这些没用的废话传入她的耳中。”
误以为‘她’是‘他’的汤婉儿搓了搓身上被那凉飕飕的冷意激起的鸡皮疙瘩,唇角微勾道:
“还以为你真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了呢?
放心,我才没那么无聊。”
得到保证的冷凝月起身朝屋外走去。
看着那笔直的背影,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汤婉儿紧紧攥住自己的胳膊,嘴角翘起的弧度被苦涩不甘所代替。
“无论何时,你都是这般的耀眼。
你可能从未将我看在眼里。
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我不自量力罢了……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该多好……
可惜已经太迟了……”
另一边。
林清歌帮着严霆浩将二楼的人渣全部打包,拴成串,无视那些人的叫嚣,游街一般绑回了府衙。
因为还有地窖中的女子要安置,所以冷凝月留了下来。
林清歌在将那些人渣送回衙门,吩咐凌寒多加‘照顾’他们之后,又折返回了香汤馆。
恰巧与刚走到门口的花锦容碰了个正着。
“啧啧,大人,您这招未免也太狠了些吧?
他们这么被拴回衙门,恐怕以后都没办法抬头做人了。”
“听花师爷你这意思,是想陪他们再走一遍?”
“不不不,学生是在夸大人您英明神武,聪慧过人,专挑别人的死穴下手,让学生佩服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呢~”
林清歌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随即问起了正事:
“不是让你跟踪那陈饶去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陈饶人呢?”
“大人,学生回来正是要跟您说此事的。”
花锦容凑到林清歌的跟前,神秘兮兮的说:
“大人,您猜那陈饶去了何处?”
“莫不是那柳金花的住处?”
花锦容听罢,瞠目结舌之余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大人,您简直是神了啊!居然这都知道?”
林清歌故作高深的笑了笑,没有解释,而是吩咐道:
“花师爷,本官有件事要你去办。”
“学生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