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大闹赌坊本官确实有一些私心在其中。
虽说赌坊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但他们那欲盖弥彰的紧张模样反倒勾起了本官的兴趣。
况且,那赵四究竟向何人追债,本就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所以于情于理,都是得看上一看的。”
说到这儿,林清歌顿了顿:
“严捕快,你寸步不离的守在秦汉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直至他将所有账册名单拼好为止。
花师爷,你派你的人,哦不,是派你‘朋友’的人,挑两个身手好的,去盯着那亨通赌坊。
若是他们今晚有动作或是联系什么人,务必跟紧了。”
……
听着那被重咬的‘朋友’二字,花锦容摇扇子的手微微僵了僵,纤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上投下一抹剪影。
片刻,他才应了句:
“好的大人~”
无视花锦容的抽疯,林清歌自顾自的往下说:
“这亨通赌坊作为奉天府数一数二的赌坊,本官原本有个不错的买卖想跟他们合计,但现看来,应该是胎死腹中了。”
陆明轩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恍然道:
“大人,难不成您是想要赌球?”
“差不多,但又略有不同。”
林清歌想的是效仿前世体彩福彩那般,全民娱乐之余,赚得的银钱全部用在奉天府的建设上。
但转念一想,眼下的经济水平和科技水平都难以跟前世相提并论,所以她就退而求次,刻意在赌坊中闹事找茬,然后找由头让赌坊早日关门大吉。
毕竟赌博是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玩意儿,连娱乐项目都谈不上。
结果这亨通赌坊自己先心虚了!
若是在那账册中找到了什么有用的重要线索。
她岂不是有借口将全奉天府的赌坊都清查一遍?
倒不是让那些赌坊全部关门大吉,毕竟还有那么多打工的。
改成茶馆,粮铺、饭馆都是可以的。
当然,不能让人家白白转型就是了。
稍后让花锦容、林晏和周泽礼等人研究一个扶持方案出来。
之前慈善拍卖还剩了不少银钱,用来扶持几间店铺完全绰绰有余。
其实不限于赌坊,若是其他店铺经营有困难,也可以向府衙申请周转扶持,但不是空口白牙写个字据就行了的,最起码得有相应的房产作为抵押。
林清歌构思大致框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众人走到一处繁华之地。
“这是……?”
被迎面吹来的浓烈脂粉味儿呛得回过神来的林清歌看着眼前一派灯红酒绿的景象,不禁有些迷茫。
“大人,据学生打听来的消息,那赵四的相好铃兰就在这花柳巷一家名为如意坊的青楼之中。”
听到花锦容的解释,林清歌的第一反应是,她应该回府吃晚饭了!
思及此,林清歌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扫过。
最终落在了长得唇红齿白且有过哄骗女子前科的陆明轩身上。
“本官身为府尹,流连此等烟花之地实在有损本官的威严,就由你进去找那铃兰询问一番吧。”八壹中文網
……
陆明轩看着前一刻还大闹赌坊的府尹大人,心中mlgb,面上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
“是。”
因为严霆浩要将账册碎片送到秦汉手里,所以就只剩林清歌和花锦容二人候在外面。
“大人,估计要等上好一会,不如咱们边吃边等?”
花锦容说罢,用扇柄指了指路边卖馄饨的小摊。
林清歌有些诧异的瞅了瞅眼前就差没将‘我有钱’三个烫金大字刻在脑门上的骚包孔雀,换来后者的不解:
“怎么,不合大人您的胃口?”
“非也,本官只是觉得路边摊与花师爷你的风格不太搭罢了。”
“学生的风格?”
花锦容边说边朝一旁正在煮馄饨的老板挥手道:“老板,来两碗馄饨。”
动作熟练的将旁边桌上的醋瓶和辣椒油端到二人的跟前,花锦容继续起了之前的话题,“学生倒是有些好奇,在大人您的眼中,学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觉得花师爷你是个游手好闲但又带着几分凛然正气的纨绔公子哥,但现在看来,花师爷你是大智若愚才对。”
被夸‘大智若愚’的花锦容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稍纵即逝,他随即唇角微勾道:
“那大人觉得严捕快如何?”
“大愚若智吧,不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伟岸挺拔的稳重模样倒是挺唬人的,但一开口就有些自曝其短了。”
似是想到严霆浩平日憨头憨脑的模样,花锦容轻笑一声,“不愧是大人,形容的真是十分贴切呢~”
“是吧,你也觉得自己装傻子装的比傻子都像是不是?”
花锦容:……
“馄饨来喽!”
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来,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的林清歌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放入口中,尽管被热气烫得嘶嘶哈哈,依旧一脸满足的吃着。
花锦容盯了半响,然后将折扇别在腰间,用与他那矫情劲儿不符的豪爽架势一口一个的狼吞虎咽起来。
当他端起碗将汤底一饮而尽之后,如意坊一楼的大厅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同样被声音吸引的林清歌借着敞开的大门看去,意外地,她竟看到了一位熟人。
“蝶衣姑娘?”
“哦,原来是这里啊~”
见对面之人停下吃馄饨的动作看自己,花锦容解释道:
“蝶衣姑娘与学生也算是相识一场,前些日子曾派丫鬟送来请柬,说是她被琼花楼的老板转卖到了奉天府,没想到居然是这家如意坊。”
林清歌听了,忍不住勾起唇角调侃道:
“啧啧,毕竟是花师爷你的红颜知己,撞都撞上了,花师爷你不进去捧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大人,学生与蝶衣姑娘只是萍水相逢,算不得知己二字。”
“那本官不仅与蝶衣姑娘萍水相逢,还与其相谈甚欢,甚至还为其一掷千金呢,虽然最后付账的不是本官,但人家也没给本官送请柬啊?”
“大人,全昌州县都知道您是个惧内的,谁敢去拔林夫人的虎须呀~”
提及夫人,林清歌猛地一拍大腿,“坏了,忘让严捕快给夫人捎口信,说本官今夜晚些回去了!”
与此同时。
几道黑影借助浓墨般的夜色遮掩,悄无声息的溜到了府衙一角的墙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