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
林清歌饶有兴致的打量起眼前说哭就哭,弥漫着绿茶味儿的白莲花。
女子的哭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那名为冬儿的丫鬟见状,指着林清歌的鼻子数落道:
“亏你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仗着人多,当街欺负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
说出来怕吓死你!
我们家小姐可是户部侍郎汪世兴汪大人家的大小姐!”
之前就觉得那‘汪’字听着有几分耳熟,没想到竟真是‘熟人’的林清歌微微眯起眼。
当初徐夕瑶被杀一案,徐员外和身为凶手的徐守信全都死在了衙门,而徐守信的姐姐徐夕媛在汪家的扶植下成为先皇的婕妤。
因为父亲和兄长的死,那徐夕媛先是对徐夕瑶的生母马氏痛下杀手,然后又意图对身审理此案的她和她的家人进行打击报复。
那徐婕妤久居宫中,无论是派人还是传消息,多半都得仰仗汪家。
换句话说,派凶杀人这事儿汪家也有份儿!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既然人家都主动找上门了,她不报‘恩’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林清歌陷入沉思的时候,首饰铺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美人儿垂泪,还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当即惹得许多路过的公子为其发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欺负一弱质女流,几位兄台简直愧对‘男儿’二字!”
林清歌瞥了一眼这些护花使者们,附和着点了点头,“嗯,确实有够弱智的。”
众人:……
这时,围观人群的后面响起一声大呵:
“顺天府捕快在此,前方发生了何事?”
“官差大人,您可得替我家小姐做主啊!”
冬儿摘下别在腰间的手帕,哭天抢地的说:
“官差大人,那两套头面原本是我家小姐相中的,这群家伙强行据为己有不说,还对我家小姐进行辱骂,言辞之污秽,简直不堪入耳!
我们家小姐尚未出阁,这让我家小姐以后如何做人啊?”
听着那名不副实的指责,林清歌唇角微勾道:
“这位姑娘,做不了人你可以让你家小姐跟你一起做狗啊!
都说奴才随主,你这主随奴才也是可以的嘛。”
“你——”
没想到对方非但没被吓破胆,反倒变本加厉的冬儿委朝那已经来到近前的捕快告状道:
“官差大人您听听,他们这说的是人话吗?”
可出乎冬儿意料之外的是,那捕快竟一脸的赞同之色:
“是啊!
没毛病!”
???
这回不止冬儿,连那汪小姐都惊讶的忘记了垂泪。
紧接着,就见那自称是顺天府捕快的男子走到那青衫男子的跟前抱了抱拳。
“大人,卑职已经将朱尚书的告假书送到了风丞相的府上。”
“嗯,严捕快你辛苦了。”
林清歌微微颔首,面上不见任何惊诧之色。
毕竟爱凑热闹喜欢听八卦还正义感爆棚的顺天府捕快,除了严霆浩这个傻狍子,根本不做他想。
而且单听那憨憨的声音,别说是林清歌,就连林子墨都认得出。
汇报完工作的严霆浩四下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大人,这是发生了何事?”
旁边的林晏附到严霆浩的耳边,言简意赅的将事发经过叙述了一遍。
严霆浩听完,直接大喊一声:
“大胆!
你们两个恶毒的女人,污蔑我家大人不说,还仗着有汪府撑腰,意欲强行抢夺我家夫人看中的头面!
此等贼喊捉贼,颠倒黑白,谎话连篇的女子,就应该被收入牢中,受那割舌之刑!”
求助不得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汪梦晗粉拳紧握,面上仍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这位官差大人,小女不知你与他们是何关系,让你这般为他们说话。
可小女今日不过是路过此处,想要将前些日子看中的头面买下,谁知他们不顾先来后到,强行将那头面据为己有不说,还对小女侮辱谩骂。
小女的丫鬟实在看不过去,才替小女出声的。”
汪梦晗说哇,丫鬟冬儿立马指着严霆浩的鼻子质疑道:
“对,你这家伙和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你说自己是捕快,可是谁在顺天府的府衙见过你?
你、你就是个骗子!”
严霆浩一听,当即不乐意了:
“你才骗子呢!
我本就是顺天府的捕快,刚随我家大人从奉天府来京上任!
还有,你这女的哭就哭吧,还哭得假惺惺的,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你能不能别哭了?”
没想到严霆浩这傻狍子虽憨,但却鉴婊力满分的林清歌不由高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吟吟的开口道:
“忘了做自我介绍,本官乃顺天府新任府尹林景行,而本官身前的这位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捕快。
不信的话,本官这里有上任文书。”
林清歌风轻云淡的说完,汪梦晗的脸色变了又变,见周围人从刚刚的义愤填膺到眼下的指指点点,她不禁咬牙道:
“林大人海量,小女和丫鬟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林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但是,那头面真的是小女先看中的。”
听着那娇滴滴的说话声浑身不舒服的严霆浩搓了搓胳膊,略显不耐烦的问向一旁,
“掌柜,那头面究竟是谁先看中的?”
“掌柜,你可得实话实说!”
冬儿急忙接过话茬儿,但她扫向掌柜的视线却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顺天府府尹不过才区区四品,他们家老爷虽是户部侍郎,但因先祖庇佑,可是正三品的大官。
所以孰轻孰重,只要是个人就能分清。
然而,冬儿和她主子的小算盘再次一落空。
只见掌柜朝那自称是捕快的男子拱手行礼道:
“回少东家,这两件首饰汪大小姐前阵子确实看过,但因觉得太过素净,与其明艳的长相不符,遂并未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