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冷凝月挥手朝桃花的后颈劈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桃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眨眼的功夫便彻底没了气息。
“大人，她乃中毒而亡。
据在下初步观察，排除了牙间藏毒的可能，而她本身也不会武功，所以多半是事先服下了一种延迟发作的剧毒。”
听了慕容白的话，林清歌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啧，真是好算计！
调查需要时间，即便东窗事发，也会被当做是桃花畏罪自杀。
倘若庞将军的死真的被判定为失足落水。
回到琼花楼的桃花纵使被发现死于房中，也只会被草草处理，别说是浪花，连雨点都激不起一个。”
眼中杀意一闪而过的冷凝月微微颔首道：
“杀人灭口确实是那人的一贯作法。
但从桃花毒发的时间来看，恐怕那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快就能将此案侦破。”
“无论是催眠也好，还是摄魂术也罢，都需要与目标近距离接触。
换句话说，桃花生前，或者是最近刚与那人见过！”
说到最后，林清歌的眼睛亮了。
“老鸨，你可知桃花近几日都见过什么人？”
“启禀大人，我们琼花楼开门做生意，每日迎来送往的，奴家哪里能逐一记下来啊？”
无视在那儿瞎嚷嚷的老鸨，林清歌看向一旁同样站成s形的叶不群，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叶公子，你立刻随老鸨回你的琼花楼，将近七日以来桃花曾单独接待过的客人名单列出一份。
另外，桃花的近身侍从也要一并列上。”
叶不群闻言，一脸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大人，您都知道了？”
“嗯，之前还不太确定，但现在确定了。”
叶不群：……
庞将军被杀一案就此落下了帷幕，将后续事宜交给应天府府尹，林清歌一行人便离开了。
因为已经天光大亮，所以林清歌一行人并未着急回去，而是在河边找了家路边摊，犒劳一下空空如也的五脏庙。
狼吞虎咽的吃完，林清歌来到河边，眺目远望。
不同于夜晚的璀璨奢靡，此刻的湖面万里无波，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恬静之感。
“咕咚——”
一颗石子毫无预计的被掷入了水面，溅起水花无数。
瞥了眼被溅湿的衣摆，林清歌十分无语的瞪向那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绛紫色身影。
“你找本官有事？”
“咦，学生还以为是大人您有事要找学生说呢~”
林清歌冷哼一声，唇角微勾道：
“是说花师爷你才是琼花楼幕后真正的老板，这百花会本就是花师爷你一手策划的，还是说花师爷你早就知道桃花是杀害庞将军的凶手？”
花锦容听了，脸上不见任何诧异之色，反倒朝林清歌拱了拱手：
“不愧是大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您的法眼~”
“本官又不是瞎子，叶不群都表现得那般明显，本官又岂有不知之理？”
能在百花会即将开始之前借到同款游船，还对百花会的活动流程如数家珍般的熟悉。
再加上老鸨那过分夸张却又透着几分拘谨的态度。
这些无不说明叶不群与琼花楼关系匪浅。
而叶不群相对于眼前之人，就相当于风轻尘和新帝的关系。
所以四舍五入，就得出了上述的结论。
“蝶衣姑娘也是你的人？”
林清歌用的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的笃定。
似是没想到自家大人会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花锦容摇折扇的手明显的顿了顿，然后笑道：
“大人您这般聪明，想必大人的家人也一定十分聪慧。
听闻大人还有一妹妹待字闺中，不知大人觉得学生如何？
有没有成为大人妹婿的机会~”
知道自己马甲早就掉了的林清歌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得了吧。
本官、的妹妹怕还没过新婚之夜，就已经被你给掀了头盖骨。”
“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以为对方是因掀不成头盖骨而可惜的林清歌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别给本官转移话题，本官问你，蝶衣姑娘是你的人？”
“大人您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不过学生还要纠正一下，蝶衣与叶不群一样，都只是在学生的手底下做事而已~
虽然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不得不承认，像琼花楼这种风月场所才是情报交换最为频繁之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庞霁所犯下的罪行和桃花的真实身份？”
花锦容收拢折扇，神色难得正经了几分。
“启禀大人，庞霁有问题学生是知道的。
但桃花的身份学生也是昨晚才知晓的，细算起来，比大人您早不了多久呢~”
“是蝶衣姑娘告诉你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您~”
无视对方抛过来的秋波，林清歌习惯性的摩挲着下巴：
“蝶衣姑娘昨晚进行压轴表演之际，正是桃花准备将庞将军的尸体从水下拉出来的时候。
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蝶衣姑娘往返于各个游船将花灯点燃的表演主要集中在与十三号游船和十四号游船相对的另一侧。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蝶衣姑娘早就知道了桃花的计划？
毕竟要是点亮花灯时发现下面有人正在往上拽着尸体，那尸体还是赫赫有名的庞将军，那乐子可就大了。
但蝶衣姑娘知道的未必是杀人计划。
若是桃花事先以要与庞将军私会为由，向蝶衣姑娘提出帮助请求，蝶衣姑娘多半也不会拒绝。
正因为如此，桃花才选在最后表演快结束之际，让庞将军的尸体被发现。
因为那时众人的视线都在蝶衣姑娘的身上。
当然，这些都只是本官的猜测，并无实际证据。”
花锦容听了，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弧度：
“大人您可真是口是心非呢~
明明已经向老鸨求证古琴合奏的最后一部分原本是桃花的独奏，还是桃花与蝶衣的合奏~”
看破不说破的林清歌朝天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道：
“对了，有一事本官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无论是老镇南王还是严大人，都不是治下不严之人。
怎么能容忍庞将军这种草菅人命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