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叫冰火两重天,吃下去后”她手往上一扬,“上半身子如被火杀,下半身子如被冰冻,”她激动道:“正好没人试,你行行好,快吃了它。”
壮汉:“……”
“你诈我,”他害怕但强撑着道:“哪有这么神神鬼鬼的东西。”
事实证明白玉玉没骗人,不一会儿他就求着要解药。
一刻钟后壮汉终于开口,“我是绿姬的相公!”
“啥子?”
“什么?”
“哈?”
苏添幸挑眉,将三人的下巴合上,似笑非笑看他们,“看来我们这下是真成了夫人一帮了。”
查案查案贼没抓到倒是抓了个奸!
张夫人脚下生风面带喜色脸上红晕喜人,没想到啊没想到睡一觉起来就有了个天大的好消息!绿姬那个贱人居然把自己以前的相公藏在府中日日偷情!
“哎呀,多谢诸位大人,”张夫人喜得眉毛都快飞上天了,“多亏你们把这奸夫找出来了,不然我们张家血脉就……”
说着她悲伤拭泪,悄咪咪往后看奸夫立马又笑开花,“家里出了丑事,我身为当家主母要处置一番就不多陪大人们了。香儿依旧你陪着诸位大人,如有要求无有不应!”
她可太感谢他们了!
着人压着壮汉张夫人脚下风扇气势十足的去发难翠姨娘了。
张旦宋鹤烦躁得跨揪头发了,白玉玉捅苏添幸胳膊,“我就说张家后宅有意思吧?”
有意思,就是有点尴尬。
眼看时辰还早,苏添幸打算去白砚山哪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时候一个木制滚球滚到苏添幸脚下,不远处一个男子快步过来,他穿着洗的发白得蓝衣,鞋子也磨损得能见着变色得袜子,很是窘迫。
张家便是仆人也不至于这样穿……
苏添幸便等着他,到了近前男子自报家门,“小人是皮影戏班得学徒,这球是小人的,大人……”
他怯怯看苏添幸一眼又飞快缩回去,胆儿很小嘛。
“戏都演完了,你们怎么还在张家?”
“主人家说……说丢了东西,都别离开,一切等大人们查清楚再走。”
苏添幸“哦”了声将球踢给他,那人道了谢捡起木球跑远了,侧头问白玉玉,“皮影戏班的人你哥哥问了吗?”
“不知道,咱们过去问问?”
“皮影戏戏班?”
宋鹤若有所思招来金饼道:“你回去请夫人查一查最近外地来往状元镇的人,”想了想又道:“列个单子,还在状元镇的你去查一查有无可疑。”
金饼不情不愿嘀嘀咕咕跑腿。
“走,去逛逛皮影班子。”
宋鹤拍拍皮鼓张旦从旁边侍女的托盘上端起茶盏狠狠喝了几口抬脚跟了上去。
班主正在教三个徒弟演戏,三个徒弟都是年轻小伙,其中一个最小的负责唱词,一人分饰男女角,但记错词被班主正骂着,他看着干瘦腿脚不便但下手却十足的狠,专挑后颈背部打,小徒弟后颈很快出现血痕。
“这也太狠了。”张旦不忍,“再是严厉的师傅也没有这般往死里打人的。这么下去怕是还没出师就被打死了。”
对于皮影戏班的人来说这好像是司空见惯的事,另外两个徒弟都没吭声静默的垂头,连求情都不敢。
“班主正忙着呢。”
宋鹤刻意提声抬脚跨入,班主似乎没想到这时候会来人忙停下鞭子小声对抽抽噎噎哭的徒弟道:“滚进去,别脏了贵人眼!”
小徒弟兔子似的躲到里间去,另外两个一个站到班主身后一个去给两人倒茶。
“大人不是忙着查案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正好走到这块儿,侍女说这里住着班主,那日看得皮影戏着实精彩便想着进来看一看。”
“贵人谬赞了。”
“况且,”宋鹤话锋一转,“要查全张府的人,班主您和戏班所有人按规矩也是要查一遍的。”
“应该的,应该的。”
班主对宋鹤和张旦拱手,“两位大人尽管去查,戏班子只有小的和三个徒弟,都在这里,里边儿都是行李和表演皮影用的物件。”
宋鹤对张旦使个眼神,张旦会意进里间检查。
“看班主应当是走南闯北的人物,这腿脚是后天落下的?”
“当傀儡师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贵人被打断的,能捡一条命小的已经很知足了。”
宋鹤一抬下巴,班主会意坐到他对面。
他身上的矜贵之气太足了,自小养成的举手抬足之间的富足贵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按着他的意思行事。
“班主贵姓?”
宋鹤给他斟茶,班主忙伸手去接,宋鹤撇了一眼他光滑细腻的手掌心,班主忙用茶盏掩了一边回答,“小的贱名:陶三。”
“改行皮影几年了?”
“算起来应当有七年了。”
“怎么只收了年轻徒弟?班主走南闯北应当多备个江湖经验深的同伴才是。”
“赚不了几个钱,负不起开销,实不相瞒,”陶三不好意思道:“想留点儿钱养老。”
“哦……”
宋鹤与陶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面张旦却搬出一个木箱子道:“这里面是什么?”
他重重放在地上,“还挺重的。”
班主面色一变,眼神沉了下来,瘸腿快步走过去因为着急姿势有些滑稽好笑,他护着木箱道:“里面是我的心爱之物,昨日这位大人是查看过的,这位大人,”他不悦道:“你们查案是查案,如何能轻易搬动小人的东西?若里面是易碎的岂不是……”
张旦显然没聊到陶三会如此激动,一时语塞,宋鹤扇子一打掌心化解静默,“徒儿不懂事,班主莫要见怪。”轻笑一声,“年轻的徒弟就是这样,做事莽撞没轻重,班主看看心爱的傀儡可有损坏?”
“不用了。”
陶三下逐客令,“既然大人们都检查完了,还请离开。”
碰到人家的禁忌两人也不好意思多留便走了,刚跨出院门头顶就是一凉,竟是下雨了。
豆子大小的雨很快变成了瓢泼大雨,暑热尘气被雨水溅得飞起有种令人窒息的不舒服感。
当家夫人要处理小妾偷情自是没空安排几人,白砚山挨个挨个问完了没用的假消息一箩筐,几人垂头丧气各归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