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推理得漏洞百出但那句,“你家添幸”令宋鹤十分满意,他点头,“我同意他有嫌疑,但没有证据。他的房间……”宋鹤道:“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一处不对。”
“他肯定藏起来了!”张旦自告奋勇,“下次你应该让我去查他!”
“不必了,他是个做什么都很完美的人,不会出错。”宋鹤看一眼张旦,“他当管家八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这样的人,很难找到漏洞。”
“那你去查他?”
“是给你争取时间!蠢!”
宋鹤白他一眼,“东西收好回去交给白玉玉查查。”
“好好好!”
一听说要交给白玉玉张旦立马精神十足,抬脚便走丝毫不等宋鹤。
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分,白玉玉在门口酒旗下不住张望,似在等谁。
终于视线中出现两人,白玉玉一喜道:“大聪明,你们回来啦!”
奔在前头的张旦受到一万点伤害。
他放缓了脚步等着宋鹤,两人一块儿走到白玉玉跟前,宋鹤道:“我让张旦拿到了殷小姐灵堂的香烛,劳烦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香烛?”白玉玉不解,“它们能有什么问题?”
“二位回来啦!”
尖嘴猴腮瘦师爷笑着迎出来,“已等二位许久了。”
“哦,师爷下午就来了,说是代马县令来问问案情。”
“大理寺的文书可下来了?”
宋鹤似笑非笑问,师爷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还早还早。”
宋鹤嗤笑,抬脚跨进门槛,苏义白砚山正在抢着吃一条泡椒鲫鱼,两人吃得满头大汗,碗里的米饭已经少了一半儿。
“吃你的山珍海味去!抢我鲫鱼做什么?”苏义瞪眼大骂,“混账小子!”
“本公子吃是瞧得起你,筷子让让我!”
“就不能,”宋鹤忍不住开口,“多做一份儿?”
两人齐刷刷停筷看向宋鹤,白砚山放下筷子,“查出什么了吗?”
“有点儿头绪,还要等玉玉检查东西才能确定。”
“你又让我妹妹验尸?”白砚山气得拍桌。
“哪有那么多尸体给她验?”
苏义道:“小鹤儿估计是查到什么证据了。”
“姜还是老的辣。”
宋鹤坐下看着满桌子菜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白玉玉张旦和师爷也落座,宋鹤拿起筷子将师爷的提问抛给白砚山和张旦去回答。
两个都是油里泡大的滑头,师爷问了一顿饭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反倒是衙门仵作查出来的抖落了个一干二净。
“对了,衙门的仵作呢?”宋鹤似想起什么,“他怎么不在?”
“摔断了腿,回家养伤了。”师爷擦着汗道。
“他家住哪儿?”
“你们要找他?”
“要重验殷小姐尸身,我们衙门仵作到底年轻,想请他在旁边看着。”
“大聪明,你不相信我?”白玉玉气呼呼放下筷子差点儿站起来质问。
“你太年轻了,玉玉。有个经验老道的看着对你有益——师爷,仵作家住何处?”
“柳枝街末端。”
“烦请师爷带路。”
“什么?要……要我带着去?”
“正好消消食。”
今夜无月,师爷一步三回头目光对上五人,张旦微微一笑,师爷也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些尴尬和小心。
一路走来越走越繁华,师爷正在心里打小算盘突然听得身后传来宋鹤的声音,“这柳枝街还挺热闹啊,师爷,”他善意提醒,“可小心着,不要与我们走失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可找不着回去的路。”
“这这这……这是自然。”
师爷痛苦的闭上眼,怎么连他想什么都知道?这个叫宋鹤的到底是人还是妖精啊?
柳枝街前半条街热闹,后半条街渐渐冷清,到了街尾便是清一色的几家做丧葬用品的和棺材铺。
“这倒是仵作住的地方。”
白砚山看过后道:“生意互相成就。”
“公子说得是,做仵作的平时也被人忌讳,便是有钱想住好点儿的地方也住不成。”
师爷小心指着一扇关着的木门道:“这便是陶老头的家了,诸位小心,他家养着条大黄狗。”
“辟邪镇宅吗?”
张旦失笑,“干仵作的还怕这个?”
还没有白玉玉胆儿大呢!
笃笃笃……
张旦敲了一阵门没听见狗叫也没听有人应,张旦与宋鹤对视一眼后一脚踹开木门,几人一道进去,师爷走在最后见他们都进去了道:“那我把门儿关上啊……”
说着自己却溜了出来,门一关上他撒开脚丫子狂奔,陶老头家的院墙上却跳下来一个青年男子,张旦一脚将师父踹了个四脚朝天,好似翻壳的乌龟。
“手下……手下留情!”
师爷捂住脸,“别打脸!”
“那你是不是该同我们说说,你跑什么?嗯?”
张旦可不是什么善茬,一脚重重踩在师爷心口,师爷痛得立马求饶,眼珠子乱转之际瞧见宋鹤那张脸直呼:“饶命啊!”
“陶老头不见了,狗也没了。师爷,你说说一人一狗能去哪儿呢?”
陶老头堂屋。
“我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师爷规规矩矩跪着哀哭,“我只是前几日听陶老头说有钱了要快活快活,至于他去哪快活我真不清楚。差大哥,大爷,行行好放了我吧!”
他双手过头顶拜得是五体投地,比拜菩萨还真诚。
“不说实话是吧?”
张旦抽出匕首在袖上擦了擦,寒光摄人。
“那就让你看看我们状元镇衙门的手段!”
刀子还没落下师爷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哭着喊着道:“我看见有个人半夜给陶老头送过钱!”
“几时的事?”
“大概六天前的晚上。”
“六天前……”张旦扒拉手指头。
“殷小姐死后第二天晚上。”宋鹤已经默出来道:“那时候已经验完尸了?”
“殷小姐那是一般人吗?肯定立马就验了啊,验尸的时候规距多,陶老头都没能近身……”
“荒唐!”
宋鹤斥到,“不近身如何验尸?”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师爷啊。”师爷哭着身子发软几乎趴在地上,“殷夫人说小姐还未出阁便遭劫难,女儿家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能被外人瞧了,如何验尸还是由殷小姐的侍女按着陶老头所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