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办案,闲人回避。”
“衙门都看不过去了,汤老太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幸灾乐祸的声音不少,汤老太太叉腰挨个吐口水。
这下见着苏添幸和金饼更没好脸色了。
“快点把这晦气东西给抬走,别放我家门口!臭胖子,说你呢!”
“汤氏是吧?”
苏添幸对她根本没好感,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冷漠状,“汤鲁氏是你儿媳,你为何拒为她收敛下葬?”
“她数年无所出,按道理我们早就该将她休弃,只是我菩萨心肠不忍叫她被人唾骂这才一直忍耐……”汤老太嘴角一勾脸上满是矜傲之态,好似她真是施恩的菩萨。
“现在她死了就要入我祖坟,一入祖坟那汤家的祖宗就全都知道了,那我以后死了可就没脸面去见汤家的列祖列宗了!”
“县老爷说了,这汤鲁氏你若是不接那便去衙门领板子,按我朝律列拒不收敛亲属尸身应判板子三十,关押半月。”
“你……你胡说!”
汤老太没念过书自然不知道苏添幸说得真假,但她也是真慌了,她痛骂了几句转身欲关门,没成想这次门却被人紧紧顶住了。
巴掌宽的门缝里她看得苏添幸那张面带寒霜的脸,“你若不抬进去,我便把你的门板拆了。”
说话间她破月剑出鞘露出一截寒光。
汤老太嘴唇发抖,腿肚子打颤,她这辈子在这附近可谓是横行霸道惯了,家中也是说一不二的,还没受过这种威胁,而去还是来自衙门公差。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是欺负人啊!”
“是啊,”苏添幸语调轻松,“我们就是欺负你啊。你要有本事也可以欺负回来。”
身后的金饼适时的捏拳头露出邪恶的哼哼笑声。
汤老太:“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哦,那你先说说告什么,我们回去先转述给赵大人,省得你去还要问一遍。”
汤老太:“……流氓!土匪!”
“那也总比你欺负死人强。”
苏添幸冷笑。
寒光冷剑逼着汤老太被逼无奈只能将汤鲁氏的尸身迎进去,她自然是抬不动尸体的,还是左邻右舍的强壮男丁帮忙。
苏添幸和金饼倚门看四个男丁将尸体抬进去,白布一蒙的尸体甚至露出了双脚,鞋子都掉了一只,剩下的一只补丁盖着补丁,一看就过得极简朴,再看看汤老太,一身衣裳半新不旧,耳朵上银耳环手上银戒指银镯子俱全。
养尊处优婆婆,牛马干活儿儿媳。
苏添幸别过眼,多看一眼都嫌膈应。
“多谢,辛苦了。”
苏添幸对抬人的男子们道谢。
“不用谢,也是汤大嫂我们才愿意帮忙抬,换做其他人……”男子头望门里一点,声音也故意拔高了,“有这样讨人厌的老太婆给多少钱我们也不愿意抬!”
“砰!”
汤老太重重关上门恶毒的咒骂声越过院墙传入耳中。
“这老太婆可讨厌了,汤大嫂在镇上学堂门口买卖面,每天早出晚归的赚钱还要侍奉她,一天没肉就大闹,对汤大嫂非打即骂,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
“可怜汤大嫂,一心等着夫君回来团聚,熬了这么多年如今却熬不下去自杀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
苏添幸捕捉到什么异常之处问,“汤鲁氏平日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柔、好说话,和善。”那男子来了兴致,说起汤鲁氏眼睛一亮,“汤老太婆再作妖她也忍着,再家里被骂被打也不见她哭,出门也就干干净净面带笑容,没人听过她诉苦咒骂过汤老太的。”
“可惜了,这么好的女人……”
苏添幸点头目光探究的盯着那扇关上的木门,忽然心思一动迅速又悄无声息的靠近木门与里面偷看的那双眼在细小的门缝中碰了个正着。
“你在哪儿发现的尸体?”
苏添幸刚离开汤家便问金饼,金饼给出个回答后苏添幸道:“随我去看看。”
“啊?为什么啊?尸体都送回家了还看什么看啊?”
可惜苏添幸氏决定什么事儿就不回答的主儿,他再怎么不情愿也没办法只能跟着走。
“你们收尸的时候尸体上是一双鞋子还是一只鞋子?”
金饼抓头发,回忆半晌泄气道:“想不起来了……可能是一双?”
在苏添幸不耐烦的目光中金饼求生欲爆棚,“青松在,咱们回去问他就知道了!他是读书人脑子肯定比我好用。”
“他是不是读书人不要紧,主要是脑子好用。”苏添幸没忍住开口刺激金饼。
金饼:好气哦,但没办法,打不过,得忍。
“就在那里,喏……”他指着黄角树的某根树枝道:“就是这跟树枝。”
苏添幸从树下往上看,树很高,树枝粗壮,汤鲁氏吊死的那根树枝有手臂打小。
“她踮脚的石头还在这儿呢。”
金饼说着坐在其中的一块石头上,苏添幸踢他脚道:“把石头叠起来。”
“啊?”
金饼认命的叠石头,苏添幸看了看高度,金饼在旁边不敢发言,苏添幸忽然纵身一跃上了树枝,在上面查看一会儿后又站起来看四周。
“汤鲁氏有多高?”
金饼为难了,他回想汤鲁氏最后含糊道:“不是很高,没你和白玉玉高。她大概……”
金饼比了比高度惊奇的发现可能跟他差不多高。
“你站石头上去。”
“做什么?”金饼面色一变,“我明日要去相亲见姑娘,死人的晦气可不敢沾……好的,马上,我觉得我天生福气好,不怕这种小晦气。”
金饼麻溜的站上去,但因为石头不稳他跌了两次又叠两次石头才堪堪站稳。
苏添幸飞身下树,金饼快稳不住身形了催促她快点儿,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添幸才道:“你下来吧。”
金饼一泄气就再次摔了下来。
“案子是你结的?”
惊吓未定的金饼又听得苏添幸问,不知为何苏添幸这么一番莫名举动后被这么问他无端觉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