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掀开了帘子,那只手白皙却清瘦,手指翘成兰花状,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声音轻细唤车夫道:“徐统领……”八壹中文網
“咳咳!”
车夫猛烈咳嗽,男子后知后觉以手掩唇道:“是奴婢的错。”
他举目四望这是一条街道,旁边的商铺民房都亮着灯,还有几个小孩儿提着灯笼拿着玩具在街上嬉笑玩闹……
“这是哪儿?”
徐统领一指后边儿道:“状元镇。”
说完职业病犯了,哼气道:“连个守门儿的都没有,这防门修来做什么?”
“大双。”
“哎——”
身后一身唤大双立马折身,帘子重新放下,大双看着常服的明盛帝道:“陛下有何吩咐?”
“笨!”
明盛帝双手捧着鸳鸯谱将它往大双头上轻轻一敲,“都说了叫朕老爷!露馅儿了朕拿你是问!”
大双委屈的捂着头,小眼神瞅着自家主子,不敢怒也不敢言,“您自己不也是自称“朕”吗?”
明盛帝:“……”
他装模做样的随意翻开鸳鸯谱,“唤朕……我,明老爷,我们家是世代说媒的,来状元镇只是游山玩水之余做做好事儿,本老爷心善,见不得男女单身……”
“是是是,奴……小的记下了。”
“嗯~”
明盛帝满意的眯眼,小胖脸上满是对在状元镇安家落户的美好憧憬。
“老爷,天色已晚,恐怕得委屈老爷住客栈了。”
“无妨无妨,小徐,你看着办吧。”
徐统领一抹额头汗水,陛下也叫得忒亲近了!虽然全皇宫的人都知道陛下没有架子是个顶顶好的皇上,但架不住太子是个较真儿的人,若被太子知道陛下如此亲昵称呼他,徐统领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状元镇如今最好的客栈便是白砚山开的,小马车停下,小徐进入客栈先检查一遍是否安全,管事掌柜和小二在柜台后看得这位客人上上下下跑了三次,若不是他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他们早就撵他出去了。
“掌柜!”
小徐一唤,掌柜“哎”了声绕出柜台道:“客官一位?”
“三个人,一间房。”
“什……么?”
拿我消遣开涮呢?
掌柜的怒从心起没钱就别住店啊!三个人挤一间算是怎么回事儿?个穷汉子……
面前多了一锭闪亮亮的银子,小徐冷冷道:“着人快些去打扫干净,我家老爷见不得脏。”
掌柜的和小二看着汉子出去而后进来一个面容白净的男子和一个胖乎乎的看起来十分和善的中年男子,高个儿男子对中年男子十分尊敬,他瞥一眼掌柜和小二道:“多送些热水,我家老爷要沐浴。饭菜送最好的上来……”
“哎——”
胖乎乎男子打断他,双眼中绽放精光,“来都来了,吃什么最好的饭菜。咱们应该多试试这里的特色菜!”
“啊——老爷,您要尝特色菜可算是来对地方了,咱们客栈的厨娘可是全状元镇最好的!”
“嗯。”
胖老爷道:“全部上特色菜,小吃也别落下。”
小二去后厨,掌柜的刚回到柜台后就看到方才出去的魁梧男子左右手提着几个包袱,背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看起来好似一座移动的小山,最可笑的时他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鸟笼里面装着红色、白色的鸽子各三只。
“扑哧!”
掌柜的没忍住,魁梧男子一个眼神扫过来,掌柜的腿肚子打颤,“小……小的是想问客官,需要鸟食吗?”
三个怪人总算是住下了,热水饭菜小吃都送上去了。
但掌柜的愣是没想明白三个人怎么睡,直到他们多要了一床被子,掌柜的不禁想,两个人打地铺?
他心思活络又或许是太八卦了,提了一壶水上楼故意转过拐角看了一眼,正巧与魁梧男子目光对上,掌柜的落荒而逃,水壶“哐当”落地。
徐统领轻蔑嗤笑一声而后继续站好目视前方。
他一定要守好每个夜晚将他家陛下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但徐统领忘了,他家陛下不是一般人,陛下对他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明老爷一早起来就要吃昨晚上吃着不错的几个小吃,大双和小徐伺候他吃完明老爷擦擦嘴道:“小徐去衙门一趟,弄个暂住证明,大双陪我去看铺子。”
“您要做什么?”
要说还是小徐统领留着一把胡子实际在对明盛帝上太过年轻,他紧张的盯着明盛帝。另一边大双已经捂着心口认命的闭上眼睛,甚至他还想捂住耳朵装作听不到明盛帝说话。
掩耳盗铃的大双听得明盛帝语调轻快道:“开个媒婆铺子,哦不,”明盛帝沉吟片刻摸着下巴细细思索,“咱们在这里还得住一段时间,没有收入怎么成?难不成主仆三人饿死在这儿?传出去太丢人啦!”
小徐统领、大双:我们是短着您了,还是饿着您了?全国不都在奉养您吗?需要您赚钱吗?传出去才是真丢人吧?
“我都想好了。”
明盛帝兴致勃勃搓手手,小眼睛里精光绽放,“我会做红绸,我们卖红绸、大双会绣花,你就做嫁衣绣手帕做绣鞋……凡是跟成亲有关的东西,咱们都能卖!小徐嘛,”明盛帝双眼含笑美滋滋看他,“身强体壮力大无穷,正好平时送货跑腿!”
小徐、大双:……
当皇帝真是委屈您了!
白砚山跨出门槛儿的刹那感觉风是甜的,连阴雨绵绵的天都分外可爱。
月松将伞遮过他头顶,“公子,下着雨呢,您去哪儿?”
这么久没见苏添幸了,他自然是去见苏添幸咯!
“今日添幸不当值肯定在铺子里忙活,去天工铺子。”
骚包的马车带着主人招摇过市直奔天工铺子,然路上他被阻了路,位置还特别熟。
梁五先前开的字画铺子重新开业了,换了主人,招牌上赫然写着:鸳鸯谱。门口两边贴着一副对联:妙偶天成仙做媒,恩爱白头妻为先。
人多得堵了路,月松下去一个个告罪央请让道,可惜没一个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