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前脚刚走,便听管家过来禀报,说是舅老爷回来了。
“舅舅回来吗?”沈钰很高兴,当即前去门口迎接。
阮知州回来时,听说父亲去了京郊的宿卫营,又听说外甥马上就要大婚了,故直接来了侯府。
他是骑马回来的,身后却跟着一辆马车。
沈钰出来迎接时,正好看到舅舅下马撩开轿帘,还以为是给他带了什么礼物,结果是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回来……
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路面有些湿滑。
阮知州担心孩子摔着,所以伸手过去将孩子直接抱了下来,又担心孩子第一次来侯府怕生,所以一路牵着孩子的手上台阶,可谓是相当细心体贴。
“舅舅,你可算是回来了。他是?”
阮知州介绍道:“他叫阮夜。”说罢,又低首对身边的孩子道:“阿夜,叫他钰哥哥便是了。”
名叫阮夜的孩子虽有些怯生,但还是乖乖地唤了沈钰一声:“钰哥哥好!”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街角的一抹冷鸷眸光中,令这个冬季的风雪更加森冷起来……
阮知州下意识的扭头看去。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北风萧萧,白雪皑皑,令本就寂静的街道显得更加冷清了,哪里有什么人?
是他多心了吧!
沈钰见外头又下起了雪,想着舅舅一路舟车劳顿,又是天寒地冻,当即道:“先进去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阮知州颔首,想着身边的孩子体弱,便又吩咐管家去准备火炉和汤婆子暖手。
两家亲如一家,管家当即去了。
阮知州这才牵着孩子随沈钰一道前往客厅。
街角的冷鸷眸光也随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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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许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
谈及孩子时,阮知州说了一下原因。
阮夜是他从江南回京时,半路上捡的。
这孩子的父母也死在了那场水患中,只留下了一岁的妹妹与他相依为命。
八岁的孩子身无分文,一路上背着妹妹四处逃难。为了养活妹妹,他给人家洗碗扫地,只为了一口吃的。
不料遭到黑心店家的欺骗,干完活连口水都不给,便将他们兄妹二人赶走了。
阮夜迫于无奈,只能咬破自己手指给妹妹喝自己的血。
阮知州之所以收留他,是因为一路上见过太多无家可归的人,没有吃的便去偷去抢,可这孩子即便快要饿死了,也没有逾越底线。
后来,他拦住了阮知州的马车,求他收养他的妹妹。
可惜,他妹妹一路上饥寒交迫早已染上重病,交给阮知州时已经没了气息。
阮知州见他可怜,便将其收为了义子……
“哥哥当真不打算娶妻了?”
阮知州摇头:“我都这个年纪了,还娶什么妻,平白耽误人家姑娘。”
阮绵绵闻言叹了口气道:“其实,你若实在不想娶,父亲不会逼迫你的。他这两年老了许多,也甚是想你,只是平时不善言语罢了!”
“我知晓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对不住父亲,无颜见他老人家……
“那哥哥此次回来了,以后便留在京城多陪陪父亲可好?”
阮知州犹豫了一下,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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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州带着孩子在侯府吃了晚饭才回去。
这段时日,京城动乱,阮老将军一直留在宿卫营暂住。
下人们已经收拾出来了房间。
阮知州还住在自己以前的院子,至于阮夜……
“你若是夜里害怕,便同我住在一起吧!”
阮夜摇头:“义父,我不害怕。”
阮知州闻言微怔,而后反应过来,阿夜不是阿野……
“那你去隔壁房间睡吧!”
管家道:“大公子回来的突然,只收拾了这一间主卧出来,老奴这便去吩咐下人重新收拾一间屋子,只是需要小少爷稍等片刻。”
阮夜不想麻烦人家,而且都这么晚了。故道:“那我今晚和义父一块儿睡吧!”
管家见大公子没有意见,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阮知州这一路上也没怎么睡好,所以洗漱完便躺下了。
床榻很宽,阮夜身子瘦小,两个人睡不挤。
小家伙路上有些晕车,所以一上榻便睡熟了过去。
阮知州许久没在家里睡了,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他也确实累了,所以没过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过去……
不过,他很快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是被人吵醒的。
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身体感觉到一抹痛意……
他才猛地惊觉,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桌案上的烛火不知何时灭的。
他睁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缓缓回过头去……
窗外的雪还在不停的飘落,惨白的积雪从窗户外透进了一抹微光,视线虽然模糊却能隐约看清背后之人的轮廓,以及起伏的胸膛……
阮知州被伺侯酸软的生体顿时紧绷起来,喉间像是吞了一口沙子般难以下咽。
“州哥哥真是温、玉、软、香……”
“我已经有孩子了。”
“我听到了。他叫你义父。州哥哥是嫌我不够嫩么?”
“滚!”阮知州强忍着生体的不.适,先要反抗,却被对方抢先一步按——住了肩膀。
欺生下来。
“州哥哥嘴》》上喊着滚,可生子却……”
“不要在这里!”阮知州太了解这个人了,一旦被他盯上不扒掉一层皮是无法解脱的。
“州哥哥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来呢!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他带着狠劲的……
阮知州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把他送走!”
“可我觉得这样更刺激呢!”
“祁野!别逼我更恨你。”他死死攥。紧生下的被——褥。
“反正州哥哥也不要我了,更恨我,才会将我永永远远的记在心底,这样也是好的。”他轻笑了一声。
“疯子!”
“州哥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你一定要将我逼死才甘心吗?”他也跟着轻笑起来。
“怎会!我爱州哥哥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想逼死你。不过州哥哥若是死了,我便殉你可好?咱们合葬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他说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哦!还有我们的义子也一块儿吧!快过年了,一家人就是要团团圆圆的才好,州哥哥说是吗?”
床榻被摇晃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阮夜不安的翻了一个身……
他自妹妹去世后,几乎每夜都会梦魇醒来。
阮知州放弃了。
他在这个疯子面前从来没有尊严和自主。
“算我求你了!”他死死咬牙道。
“州哥哥求人的态度,一点儿诚心都没有……”
阮知州松开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