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赐婚圣旨便传入了祁府。
听闻是穆王爷亲自去向王上求的旨意。
传旨太监在花厅等候良久,依旧不见祁野出来接旨,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祁公子这是想抗旨吗?”
祁甄派管家去请了两次都没请到人,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去请……
北苑。
房门紧闭。
祁野说要一直守着阮知州哪里都不去,这段时日便真的哪里也没去。
包括今日宫里来人宣旨,他也仿若未闻一般守在阮知州的身边。
院门被“砰”一声踹开了。
紧接着是房门。
祁甄怒气冲冲的闯进来,只见儿子失魂落魄般守在仇人儿子的身边,像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一般伏低做小。
他顿时怒火中烧的上前一把拖拽起儿子,想要一拳砸下去,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
祁野神色麻木:“我这般,不正是父亲所愿吗?”
那晚的酒,可是他的好父亲递给他的。
祁甄一噎,而后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这个没用的儿子。
“为父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当今王上无所出,身边只剩一母同胞的穆王爷独揽大权。穆婉是王爷的唯一的女儿,又对你甚是欢喜。你若娶了她,将来……”
“我不会娶她的!”祁野冷声打断。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
若他没有爱上州哥哥,为了权势娶谁都无所谓。可如今除了州哥哥,他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了。
“逆子!”祁甄气的再次扬起手臂想要打下去。
结果却被阮知州制止了。
祁甄有些错愕的瞪着对方:“你敢拦我?”
他想要挣脱,却发现表面看似温润清瘦的阮知州,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弱不禁风,甚至足以制住他……
这让祁甄的脸色越发黑沉,感觉颜面受到了侮辱。
当年,他在他父亲手中连连吃败便也就罢了!
如今,竟然连他的儿子都打不过么?
阮知州面色淡漠的一把推开他:“若不是看在你是他父亲的面子上……”他可能会杀了他!
祁甄被他这么一推搡险些踉跄倒地,幸好身后有柱子挡着才勉强站稳身形。
他眸光发沉的厉害:“你,你们……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抗旨不尊!”
他气恼离去,而后为儿子接下了那道赐婚旨意。
房间里。
祁野紧紧地抱着阮知州,语气依恋:“州哥哥,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阮知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沉默,令祁野眸光中的希翼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能做的便是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
三日后。
管家前来告知,两家经过商议,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七。
祁野依旧是那句话:我不会娶的!
还把管家的一条腿给打折了……
祁野这几日觉也不睡了。
他害怕自己睡着后,州哥哥会偷偷地丢下他跑掉。
阮知州见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命人请来府医给他看诊,他也不愿配合。八壹中文網
药汤是阮知州生气了,他才乖乖地喝下去。
阮知州让大夫在汤药里偷偷的加了安眠药。
祁野才终于安睡过去……
管家瘸着腿又来了,说是将军有请。
阮知州心知,此事拖下去不是办法……
书房里。
祁甄给他准备好了行李放在桌案上。
“阮公子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吧?”他开门见山的道。
阮知州突然有些心疼祁野了,为何他会有这样的父亲?
“阿野不会任你摆布的。”
“这可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他说的算。圣旨已下,若他抗旨便是死罪!你应该也不想看到他死吧?”
祁甄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
阮知州身侧的指节微微攥紧:“阿野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悲哀。想必,令夫人也是被你这般逼死的吧?”
祁甄闻言,面色顿时黑沉的可怕,宛若裹挟着飓风骤雨一般,阴鸷的眸光中闪过一抹狠毒的杀意。
“呵!我原本想好好劝你。看样子,你是非我儿子不可了。只是不知,若你父亲知晓,他的宝贝儿子甘愿承欢在我儿子身下,心中会作何感想?”
阮知州并未恼怒,反而十分平静的道:“我父亲与你不一样的。”
祁甄眸光中的杀意更甚。
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多年以前,那个贱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那么爱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一口拒绝了她的男人?
祁甄看着眼前这个与他父亲一样神色坚定的俊朗男子,眸光中的恨意只增不减,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不管如何,野儿已经与穆婉郡主在一起了。他们如今还有了孩子,这点是你永远做不到的。你说的对,你父亲与我不一样,所以以他对儿子的教养,应该做不出与女子争夺一夫的事吧?”
阮知州眸色一黯,良久才道:“那夜的事,非阿野所愿。你有耐心在此羞辱我,到不如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毕竟抗旨不尊是要满门抄斩的。”
“你既知晓便当立即离开!这样野儿才会尽早死心,迎娶郡主。”
“阿野说过,不会娶她。”
“倘若,他心甘情愿娶了穆婉呢?”
阮知州心中的第一想法是不可能!
他们在一起时便约法三章,若有一日一方娶妻,这段关系将彻底结束。
这段时日,他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他知道那件事情不能全怪祁野,可他也一时间无法说服自己接受。
况且,穆婉如今还有了他的孩子……
即便他不嫌弃他有过别的女人,那孩子又该怎么办?
这些时日,痛苦的不止是祁野……
“倘若他自愿娶妻,我自然不会纠缠于他。”
“好!那我们便来赌一赌如何?赌你离开后,他会不会娶穆婉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