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妻似乎真的很忌讳这个地方,站在门前踌躇不定的不敢进去。
杨大梗着脖子朝里看去,黑漆漆的一团,没见到什么东西,翠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紧紧的缩在杨大的身后。
郑邪随意的扫了眼。
正当杨大焦灼的时候,一个红衣身影走了进去。
刚要大喊,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羽林一个敏捷的伸手,阻止了杨大的声音。
“别喊,小心将人引来。”羽林的声音有些严肃。
杨大瞪大着眼睛,一头黑白错综的头发随着他的点头,上下摇晃。
羽林这才慢慢放开口,松下力道。
“真不是俺想要喊,刚才俺好像看见了一个女鬼,给吓得。”杨大一脸愁容和怯意。
一旁蓝色便衣的羽林皱了皱眉头,往里面看了眼,只见郑邪站在里面正在晃着,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
“哪有女鬼,我怎么没见到?”视线移了回来,望着杨大。
杨大不由得嘟囔起来:“俺刚才是真看到了,一身红衣跟姑娘们祭祀前穿的一个颜色。”
红衣?
羽林好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你往里面看一眼。”羽林憋着气,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羽林神态一脸轻松,杨大瞅了瞅他的神情,犹豫再三,似乎并没有可怕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淡定了。
这么想着,杨大便偷偷的探出头,只见寺庙里突然烛光亮起,一袭红衣的郑邪正站在烛台前,红与黑相衬,美丽的侧脸,可不正像个索魂的女鬼嘛。
“原来如此。”
杨大轻轻说道,最终呼出一口气,缓了缓刚才紧张的心情,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
身边的翠兰在丈夫身边始终是不发一言。
正常的妻子望见自己丈夫这般,怎么会如此的无动于衷。
羽林奇怪的多看了翠兰几眼,随后便见到杨大跟护着宝贝一样将翠兰护在怀里。
腼腆的笑着说:“俺媳妇都吓坏了,都怪俺。”
“俺们快进去吧。”杨大指了指里面。
羽林面色沉沉看不出情绪的点了点头。
院子里,郑邪坐在一块较为完整的木板上,双腿交叉平放,身子靠着一个柱子半躺着。
红色衣裙刚及脚踝处,一点不显累赘。
戚禾坐在另一个柱子旁,羽林没有同他们住在一起,反而是寻到了一棵视野开阔的树躺了下去,也方便随时注意周边的变化。
杨大夫妻找来一些稻草,随意的铺在地上,扶起一旁站着的翠兰慢悠悠的坐下。
戚禾坐下就开始叨叨:“郑邪,你不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吗?”
“说什么有忌讳,那为什么这座寺和前面的那座一模一样,毫无道理可言。”
“你说,这里面该不会是有人装神弄鬼吧。”
“哎,郑邪···”
戚禾的话没说完,脑海里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说过,在外面有人在的地方,少说话。”
郑邪的声音在戚禾的脑子里响起,戚禾整个人一呆,随后看见郑邪闭着眼睛嘴巴动都没动一下,一脸不可思议的叫道。
“这是隔空传声吗?那你可以听见我说什么吗?”戚禾默想道。
“你会这个,为什么还不许我说话?”戚禾气呼呼的问道。
郑邪闭着眼睛,暗自叹了一声:“麻烦,所以安静些。”
靠着柱子的戚禾忽然瞪大眼睛:“等等,我刚刚说的,你是怎么想的?”
静了好一会儿。
才淡淡道:“有人装神弄鬼,我们就陪着演演戏,岂不乐哉。”
话音落下,寺庙内一静。
夜已将至,月上梢头,星空却被乌云遮挡。
坐立的树头的羽林不知如何了,杨大夫妻二人同席而睡,似已睡沉。
靠着柱子的郑邪放松无防备,银色面具依旧牢牢的戴在脸上,就算是睡觉也未取下。
“踢踏踢踏”的一串轻轻的脚步声。
月光下佝偻但却宽厚的身影随着距离的接近,慢慢变得纤瘦矮小起来。
一只白得可怕、瘦骨嶙峋,像是只有一层皮的手缓缓的伸向了郑邪的脸。
忽然,睡梦中的人红唇轻启,忽然说话:“如果我是你,便不会来招惹我。”
下一刻,那双寒冰般的双眼睁开了。
眼前的人那张的脸与杨大的脸颇为相似,但却比他消瘦极多,这个人架子看上去也挂不了二斤肉。
深深凹陷的眼眶,眼球微微凸起,一张嘴干涸的都是裂口,整个人皮肤白得像鬼。
两双眼睛诡异的在黑夜中对视。
一股力量擦着郑邪的面具,直直的冲向这个“杨大”。
白烟骤起,方才站在那的“杨大”忽然消失不见了。
“跑得真快!”戚禾站在那人消失的地方,懊恼的怨道。
郑邪其实不需要戚禾插手,她本来就想要看看这个“杨大”准备干什么。
现在好了,全都被戚禾给打断了。
姗姗来迟的羽林从空中缓缓落下,站在郑邪的身边,一脸的惊恐还未收敛。
“大人,刚刚那是个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
“东西”……
那确实不像个人。
郑邪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袖子,一手背在后面,走到了杨大夫妻方才睡的地方。
红裙飘飘荡荡的,在脚踝处扫来扫去。
草堆上铺着一个席子,席子破破烂烂的,很多的边角都腐烂了。
只见芝麻大的地方,杨大方才睡觉的位置已没了人影,翠兰依旧稳稳的睡在一侧,安静的诡异。
郑邪蹙着眉,向羽林昂了昂下巴。
羽林心领神会的上前,左手搭在翠兰的右肩上,准备将她叫醒,谁知只是微微用力,身下的人忽然发出“咔嚓”一声。
手一下子吓得缩了回来。
顿时长大了嘴巴的羽林,僵硬的看着自己的手。
心想:我也没用多大的劲儿啊。
郑邪发现了端倪,一手扶着裙摆,另一只手上前缓缓将翠兰的身体扶正。
最后众人都看到了眼前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一个人形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