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便从郑邪的口中得知她偶然救下了飞鸿骑众人,便想着总算还是活下来了一些人,自己也了了一些牵挂。
可现在居然才从郑邪的口中得知,这些时日飞鸿骑居然被安平帝关进了天牢。
定是受了她的那些闲言碎语的影响。
“你为何之前不曾说过?”
郑邪一脸纳闷,语气平淡的说:“你又没有问过我。”
好吧,戚禾语下一噎,说不过她,不说了。
“好。”
“那你能带我去万武侯府吗?”
“你是想去看那个小白脸儿?”郑邪问。
戚禾忽然一笑,小白脸儿,万副将从军以来,最厌恶的便是别人说他像个小白脸儿。
郑邪也真是,心直口快。
戚禾点点头。
郑邪深思了几秒,随后长袖挥洒间,二人便消失无踪。
眨眼间便来到了万武侯府内,从正堂跟着万际帆,随着他的父亲又到了书房,完完整整的听到了全部对话。
眼下的戚禾不知该形容自己是愤怒呢,还是愧疚呢。
愤怒无耻之人行无耻之事,愧疚身死之人遗祸他人。
说的便是戚禾,她一个死人,却还有人在这世上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想要与他相认吗?”郑邪在身后轻轻出声。
戚禾一愣,随即摇头。
“时机未到。”
万际帆的性子随万武侯,虽不像万涛那般的古板,死板教条,但却也异常的耿直爽朗,且性子急。
与他相认,她暴露的危险会很大。
“那边走吧。”郑邪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二人便又回到了住处。
……
次日,京城城门下张贴了飞鸿将军出卖军情,通敌叛国的邸报。
清晨太阳初升,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路过邸报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在那的人越来越多。
快要将整个进城之路给堵满了。
叽叽喳喳的各种议论,闲言碎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说这些话的,多半也都是没有学问的,大字不识几个,也是听念邸报的人听来的。
“这位夫人,请口下积德。”
“此事究竟真相如何,还未可知,且不论这事,飞鸿将军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为西夏在外征战沙场,流过的血受过的伤,可不是让你这么平白无故的来侮辱的。”
一位清廉模样的学子为戚禾发声,不忍飞鸿将军被人如此的贬低。
这个说话难听的妇人见少年为飞鸿将军说话,一脸阴阳怪气的望着他,带着愤怒的口气说:“你谁啊你,帮助叛国贼说话,学书学傻了吧。”
“再说了,我说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这妇人行为粗鄙,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
被人一句话一句话逼着的少年,是气的羞的脸颊泛红,但是修养极高的他根本想不出来如何回怼,一时讷语。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
“不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毫无礼义廉耻之心,伤人之话脱口便出,这少年确实口笨了些,毕竟你那张毒嘴可没几人比得上。”
一群人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身穿朱红色水袖长裙的郑邪正袅袅娜娜的立在那。
双手抱胸,一脸阴冷的望着那个妇人。
被这样一双眼盯着,妇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正准备挑衅,身边有人忽然道:“是神女?”
“未央楼前六爻卜卦的神女?”
“对呀,就是她,一袭红衣似她这般仙气飘飘定然不会错。”
几人议论道。
古时的人总是会对道士和尚等有修为的人敬重有加的,迷信是他们固有的观念。
听着他们的话,妇人好像也想起了这一茬,还听闻前几日这神女还被圣上召见进宫了。
冷汗冒出,心里滴溜溜,眼珠子转了几圈,讪笑了两声,灰头土脸的跑了。
众人瞧见她模样,鄙夷的哼哼几句。
少年望着红衣女子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人给吓走了,心生敬佩。
郑邪身后跟着戚禾,两人顺着人潮分开的一条道走了上前。
望了望周围的人,郑邪淡然的说道:“都散了吧。”
话音落下,一群人很理智的便稀稀散散的分开了。
木板墙上贴着的邸报,白纸黑字的写着飞鸿将军的累累罪行,一个红色的印章显眼的盖在右下角。
“啧啧~”
“真狠呐!”郑邪望着上面的字,发出赞叹。
戚禾轻飘飘的白了仔细一眼,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写得又不是她嘛,她才不在乎呢。
“你呢,为什么会替她说话?”
郑邪回身望向依旧站在一边的少年,之前少年的仗义执言她们二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眼睛低着,一时没有意识到郑邪是在和自己说话。
发现没有人回答,没有声音的时候,不对劲的抬起了头,和郑邪的视线不期而遇。
一双冷漠清冷的眼睛撞上懵懂单纯的眼睛。
少年人很干净,没有被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沾惹过。
“姑娘···姑娘是在与在下说话吗?”
郑邪挑眉:“我不是与你说话,难道是跟她说话吗?”对着一边的戚禾抬了抬下巴。
忆起方才郑邪出声制住那个妇人,作揖道:“在下苏清河谢过方才姑娘的解围。”
“不用谢,又不是为了帮你,只是那女的嘴太碎,听得十分聒噪罢了。”
苏清河淡笑,虽是这么说,但是帮了他确实货真价实。
“苏清河?”戚禾在一边轻声念叨了一声。
只是自己的呢喃自语,不准备被人听见的,只是因为惊讶,没注意放声了出来。
只听苏清河应道:“嗯?姑娘识得在下?”
戚禾带着冷毅的面容望向苏清河,似是在寻找某个人的影子。
“不是,只是觉得你的名字与我一故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清河了然颔首。
只有一旁的郑邪知晓,戚禾的话里有话,还有另一层意思,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见你的打扮,似是外地人。”戚禾打量着他。
“三年一度的科考开始了,在下是来参加会考的。”
原来如此,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是多少寒门子弟一跃龙门的敲门砖,是实现抱负的起点。
可惜,文武皆考的科举,多数学子都是文考,武考的人是越来越少,只因武将不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