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雪团子方才还扭扭捏捏的乱动,郑邪的右手轻挪,在脑袋到背上一把顺毛,马上是乖巧的一动不动。
似乎很享受抱着自己人的动作。
白虎本就不是一般的动物,这是被西夏人奉为瑞兽的吉兆。
都是以凶悍神秘,神圣不可轻犯作为象征的,强大的力量碾压是人力所不及的。
至此,一般人就算是内心信仰白虎,也只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更遑论如郑邪这般将幼虎作为戏耍宠物般对待了。
作为瞿裕王前最得宠妃子,莺儿似是也是知晓白虎的。
只是这般想着,白衣女子在莺儿的脸上见到的却不是普通人见到的白虎后的惊诧之感。
那眼中流露的近似疯狂的迷恋和憧憬,是道不尽的万千絮语。
漂亮的眉头轻皱,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只是不知她知不知晓。
白衣女子的视线又落在了起身站在一旁的郑邪身上。
白虎在她的抚摸下,安心的睡去了,还时不时的打着鼾,似乎睡得很香。
山间的风卷着经年未散的雾气和寒意从窗外丝丝的渗进来,帘布角打在窗柩上呼呼作响。
“听闻,西山幽息一族,世代驻守西山一族,从不入世,远离人烟,此族世代侍奉兽神,有着独有的图腾信仰。”
“偏巧了,这个兽神就是我此刻手中的这个小东西。”
“也是不知,是运气或是人为。”
郑邪说话间,手中的动作更加的轻缓,在白虎的身上游走,在白虎感受来,是郑邪对它的爱抚,但是在莺儿看来却是另一番事了。
那只看似柔若无骨的手似掐着命运的喉咙,让莺儿的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极具威胁的力道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低声下气的问道,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无奈和恼怒:“你如何知晓的?究竟想要如何?”
听到此刻的莺儿,便是再猜不透郑邪的用意和话中知音,怕是也白白过了这些年的世态炎凉。
微红的微光在的手中逝去。
莺儿面前的红衣女子转眼间成了一位鲜衣怒马,貌比潘安的红衣少年。
虽然人已变,莺儿很清楚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莺儿很清楚的看见郑邪方才的动作,极其繁杂却有着的独到之处的结印,若无的本族人亲传相授必定无法学会的幽息之族的秘术。
“这是···族长爷爷的幻影术。”
“你如何习得?”
……
“难道···他还活着?”
莺儿说起,言语中透着庆幸的喜悦,是惊喜,也是的希冀。
可是这抹希冀在下一秒便被眼前的人所打破。
柔顺的青丝随着郑邪左右摆动的头慢慢的轻晃着,摇头是什么意思?
是不在了吗?
原来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是真的。
莺儿以为这么多年难得会有一则好消息,却也是得到了故人已逝。
“发生了什么?族长爷爷居然舍得将我族秘术传授给你?”
莺儿此刻倒是没有方才那般的敌对之意,许是因为眼前的人也是族长爷爷所信任之人。
与那个除了自己再无一个族人的幽息族唯有联系的人。
郑邪默然站了一会儿,似是在回忆,红唇轻启,翕动间慢慢倾吐:“两年前,我曾途径西山,误入了西山一处峡谷,我偶然发现此处有结界,便破了进去。”
“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老者,名——幽鹤。”
“是他,是他,是族长爷爷,他发生了什么?”
但是郑邪可不是个喜欢没事跟别人讲故事的人,也没那个耐性。
眼皮轻抬,看了看莺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黄皮纸的东西,扔给了莺儿,便没再多说。
莺儿了然于心,手上动作似是想看又不敢看的轻慢,缓缓摊开细读。
这边的莺儿看着手中的笔书。
白衣女子望着方才的一幕,没有多言,缓步走上前,来到了郑邪的身边,郑邪身后的戚禾凝视着步履袅袅的白衣女子,虽没有出声制止,但是她总感觉这个人给她一种不妙的感觉。
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警惕望着白衣女子。
反倒是郑邪,似乎从一开始便对白衣女子的存在很是习惯,失去了她一贯对待陌生人的生疏和冷漠。
只见白色水袖轻抬,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用油布纸细细包裹着的东西,细白的手指随意的抽拉了两下,绳结散开,露出了里面颗颗晶莹剔透,翻着光泽的梅子糖。
“吃吗?”白衣女子的声音柔而轻,带着独有的软糯之音。
对待郑邪的态度,就像是在哄一个心尖儿上的人吃糖般的温柔绵长,生怕她不高兴,生怕她不理人。
与白日里的那种温柔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白日里的温柔总带着公式的假意和随意,而此刻却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和欢喜。
知道真相的青衣女子在后面却是看得下巴要掉,要知道自家馆主何时曾这般温柔细致的对待过什么人。
便是有那也是一张面具,而此刻她脸上的真实是青衣这么多年来寥寥所见的几次之一。
可见此人在馆主心中可见一斑。
只是才见一面,便如遇知己般如此托心交付,馆主何时如江湖儿女般豪爽了。
而郑邪却是显然不知道青衣女子肚子里的这些个花花肠子弯弯绕。
望见花一样笑得温柔灿烂的脸在自己的面前,两手还捧着看上去便十分美味的梅子糖,怎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像她递给她,她便吃,是很顺其自然,理所当然的事。
郑邪随着白衣女子的话音,拿了一个放进嘴里。
甜中发着梅子独有的酸意,融洽的恰到好处。
郑邪的眉头都无比的舒展开来。
可见的这些吃食确实很对郑邪的胃口。
但是在一旁看着的戚禾,却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子对郑邪的口味和喜好怎么会如此如数家珍的了解。
便是郑邪也是丝毫没有怀疑的迹象。
看着望着郑邪享受表情,不由笑得眯起眼睛的白衣女子。
戚禾站直的身体微微绷起。
戚禾想:这个人确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