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怡乐方才握在手上的酒盏,在抬眸时间接交错间,瞳中照出的人影,让她不可置信。
他?
是他!居然是他!
他居然还活着!
之前的幽青木一直是戴着面纱掩面,此刻拿了下来的,那张背后的脸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众人都转移了视线,望着往日里总是端庄高贵的长公主,神色大变。
郑邪就这样静静的望着萧怡乐那张美艳的脸色就这样一秒秒的失去所有的血色。
幽青木那双苍老,见过世间一切沧桑的眼睛,就这样一下便想将这个女人吞噬消亡。
不过萧怡乐到底不是一般人,见过大世面的人转眼便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和眼里的震惊。
安平帝望着自己的长姐,也觉得古怪,尤其是萧怡乐望见这人真实面容之后的失态,心下多了一分审视。
“长姐,你这是怎么了?”关心的问道。
“回陛下,臣不胜酒力,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失陪了。”
长公主扶额像是身子乏力,安平帝见了也不好推辞,刚准备开口。
“等等,陛下,我略懂岐黄之术,我来给长公主看看。”
安平帝想说只是个醉酒也没必要看。
但是望着郑邪说完也不等自己是否答应了,便大步走了过去,便先行闭嘴了。
长袍素梅,姿容绝世,长公主萧怡乐有自傲的资本!
但是也绝没有随意杀害他人性命的资格!
漫不经心的步伐,轻松冷淡的神情,在郑邪的身上完美的融合。
忽然,长公主有些慌了……
“退下,你想对本宫做什么?”说出的话气势汹汹,却半点没有阻止眼前人的脚步。
眼见着自己的皇姐有些慌乱,皇帝宽心安慰道:“皇姐放心,神女能力非凡,你让她看看。”
郑邪长腿迈开几步便轻易走到了萧怡乐的面前。
那双指节如青葱白嫩的手被一股力量束缚住,却令她动弹不得。
微微扫过对方的手腕。
“从现在起,你的所有行动,除非我的默许,没有拒绝的权利。”这句话郑邪没有开口。
却异常清晰的传入了萧怡乐的耳中。
那双的杏眼对上面前美丽的桃花眼,只剩下冰冷,将她彻底冰封的寒意。
萧怡乐无比确定,她看见了眼前美得不似凡人的姑娘眼中的杀意。
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却无人发现,好似只是寻常就医问诊般。
手掌反转!
萧怡乐刚准备开口,嘴才微微张开一点小口,一粒棕褐色的药就弹入萧怡乐嘴中,顺着喉咙眼滚了下去。
“这……”
安平帝本来就一瞬不瞬的盯着看,神女给皇姐吃的什么?
“陛下放心,我见长公主眼下有淤青,大概是近来忧思过度,这枚药丸,是给她调理身体用的。”
安平帝见长姐的面容越来越红润起来,便没了怀疑。
但其实长公主完全是被气得,硬生生把脸给憋红的。
可就是这样,长公主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反驳的动作,因为郑邪的存在。
幽青山望了眼全是狠厉目光的长公主。
咬了咬牙,跪倒在了殿前。
“我幽息一族,世世代代守护兽神图腾,向来与人安好,从不与人结怨,却不料遭受灭顶之灾,当年一群黑衣卫铁骑冲进西山,踏平了这个族群,族人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还苟延残喘的也多半是老弱妇孺,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此人贼心不死,还妄图赶尽杀绝,草民这才逼不得已殿前伸冤。”
众人无言,一片寂静。
“难道你要告的人就在这朝堂之上吗?”安平帝隐隐有预感。
“此人便是长公主萧怡乐!”
此言一出,朝堂上轩然大波。
安平帝震怒,摔了手边的菱角杯:“一派胡言。”
一时间群臣跪拜,噤若寒蝉。
唯有一人,眼睛直视着安平帝,毫不退让。
“陛下是觉得他在污蔑长公主殿下吗?那不妨再看看这个。”
郑邪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直接朝着福公公的方向扔过去。
福公公乍一看,一惊,忙低下头,双手呈给了安平帝。
安平帝过了半晌才慢慢结果,娇艳高贵的牡丹栩栩如生的刻画在这个令牌之上,而他的一道圣旨,普天之下,能够随意擅用牡丹图腾的只有的长公主一人而已。
令牌的背面还有着痕迹斑驳,年岁依旧的陈年血污,沾染在上面,叫嚣着自己的冤屈。
“令牌的主人正在宫门外等待召见,他们也是此案的证人,因为还牵连到逝去的威远侯将军,还请陛下三思,细查。”
威远侯?
此言一出,众人闻声色变,都知晓当年的威远侯是死在凉城山匪的手中,难道还另有缘由?
果然,安平帝神色一变,命人去带证人。
威远侯身前的功勋卓著,至死都在为国尽忠,虽说生了个飞鸿将军被挂上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但是安平帝一直都十分敬重这位老将军。
不多时,羽林军压着几个人,身后还跟着男子装扮的戚禾。
安平帝望着被押来的几人,身上都穿着战备精良的铠甲,心中不由一冷。
萧怡乐到底是没藏住她的野心啊!
“你们都知道些什么?都给朕明明白白的速速道来。”
那人望着安平帝,又望了眼长公主,又在安平帝和郑邪之间徘徊,长公主被压制住,不发一词。
一个哆嗦便将知道的一切都抖了个干净:“我是长公主的私兵,长公主和南平王野心太大,想要屯兵建立自己的势力,听闻幽息一族有炼制药人军队的秘法,便派了我们这些近卫去讨伐,最后并没有得到的想要的东西,但为了不暴露身份,还是要求我们斩尽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余孽。”
幽候挺直的背都止不住的耸动,那样的炼狱,他永远都记在心中,无法忘记。
“在在崇德三十二年秋,长公主开始大肆敛财,私吞兵马,我们的军营就设立在凉山背阴处,也是那年,在边疆追击残兵败将的威远侯老将军意外发现了我们的军营,那时南平王正巧在军营中,威远侯老将军认出了对方,想要通知京城,却被南平王早一步发现,设计害死在了凉山上。”
“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草民都是听命行事啊!”
颤颤巍巍的磕头磕得震天响,可是这也只是加重安平帝心中的怒火。
“拉下去!”安平帝沉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