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都挺看好你的，甚至不瞒你说，有人还说过你很像年轻时候的窦维。”
“但窦大仙是自己做音乐，可你现在只能说是刚刚起步。”
“不过嘛……好饭不怕晚，莫欺少年穷。这话我倒是觉得说的很对。”
“但……我们怕。我们怕你离开了这个环境后，就会被人裹挟着，在这个你一夜成名后的灯红酒绿里彻底迷失。”
“初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其实不瞒你说，我也不太懂。但我觉得，此时此刻，我和你掏心窝说的话，就是我的初心。”
“我也希望你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我希望你赚钱，但更希望你能一直赚钱。这二者的区别你应该懂。”
“最后，老许让我带给你一句话。被命运裹挟的，是众生。芸芸众生，不配英雄。”
“好啦，享受这个夺冠的夜晚吧。恭喜你，以后加油！”
……
“走吧，咱们去吃饭……咦？你好啊，老薛。”
从梁搏的待机室里走出来后，看着整和傶薇聊天的薛之慊，王斯聪笑着打了个招呼。
薛之慊略带拘谨的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王总，您好，幸会幸会，我是薛之慊。”
“嗯嗯，别那么客气。我们要去吃宵夜，咱们一起？”
虽然从看到薛之慊站在这里时，王斯聪就明白了意思，但他还是正式发出了邀请。
这样对方面子上会好看一些。
男人嘛，出门在外，面子最重要。
“诶诶，好。”
薛之慊受宠若惊。
“那咱们走吧。”
王斯聪带头往后台通道的外面走。
而刚走几步，就看到通道尽头的大门被打开，几名工作人员推着两个巨大的木箱子正往这边来。
虽然通道已经很宽了，这两个木箱子的体积可真是不小，让大家不得不站在旁边，等这些工人们走过去。
原本还没什么，可等两个箱子来到了众人面前后，薛之慊看了一眼箱子侧面的logo，忽然一愣：
“斯坦威？”
他惊讶的喊出来了这个木箱子上面logo的品牌。
而听到这话的王斯聪则应了一声：
“嗯，斯坦威，朗朗系列钢琴。”
“这……”
薛之慊有些不理解了。
一脸疑惑。
节目都结束了，怎么还运过来两台斯坦威？
不应该把器材设备往出运么？
而傶薇也纳闷的问道：
“还有什么节目要录制吗？”
“唔，那到没有。”
王斯聪摇摇头：
“明天是老狼的专业课。他选到了这。他后天要去奥地利演出，直接从这边走，不想再折腾了，刚好一号摄影棚很适合用来教课，不管是灯光还是现场环境都很不错，所以就把专业课放到了这里来。”
“……啊？”
这下傶薇和唐烟脸上同时带上了惊讶。
想了想，唐烟问道：
“朗朗老师现在是在哪个大学教课啊？”
“不是大学课，是私教课。”
王斯聪带着他们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
“私教？……妈呀，那请他当私教老师，得多少钱一节啊？”
“唔，这次价格低了点，两节课一百五十万。”
“……”
“……”
“……”
三个人齐齐的嘴角一抽。
看着王斯聪，就连身在音乐圈的傶薇和薛之慊都懵了：
“一百五十万！？”
“对啊……”
王斯聪点头，随即看到了俩人那无语的目光后，纳闷的问道：
“你们不知道？”
“呃……真不知道竟然会这么贵。”
“这还算便宜的了。”
听到傶薇的话，王斯聪摇头，给出了解释：
“明天会有7个孩子过来，今年他就进行了一次拍卖，这七个孩子都是上半年那次拍卖的人。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直接预约了，老狼今年太忙，懒得走程序，所以给开了个口子。费用还是按照上半年的费用走。否则，如果上二拍的话，怎么着这一节课也得在八十到九十吧。”
“？？？”
他的一番话，让大家头更晕了。
唐烟忍不住问道：
“聪哥，你说的拍卖……是什么意思？”
“老狼的钢琴课啊。”
“……朗朗的钢琴课是拍卖的？”
唐烟瞪大了眼睛。
王斯聪点点头：
“对啊，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那种拍卖么？就跟拍卖行一样的？”
“对，他通常是和苏富比合作。一年看行程，忙的时候一年一两次，闲的时候一年三五次。有想让孩子跟他学的人就去竞拍，通常是五十万起步，谁拍下来后，可以带着朋友的小孩一起来。当然了，这是按照人头算钱的。”
“你先等会儿。”
傶薇忍不住打断了王斯聪，惊讶的问道：
“按人头？那……就按照聪哥你刚才说的，7个孩子，两节课一百五十万。不是大家一起凑一百五十万，而是……每个人一百五十万！？一共一千零五十万！？”
“不然呢？七个人凑一百五十万？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们想，我还不乐意呢。有那闲工夫不如我们几个去喝一杯呢。”
“……”
傶薇和唐烟倒还好，反倒是穷过的薛之慊忍不住在想……您老人家是不是对一百五十万这个数字有什么误解？
而就在这时，唐烟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朗朗不怕有人压价么？比如几个参加竞拍的孩子家长商量好，大家都不喊价，以底价成交这种的……”
“……？”
王斯聪直接惊了。
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唐烟：
“唐姐，想啥呢？谁会做这种事情？”
“可是……这可不便宜啊。”
“是不便宜，但你有没有想过，能上的起老狼课程的家庭，都是什么家庭？
工薪？小康？
别的不提，中产家庭都上不起吧？
拍卖的是单节课程，半天时间。老狼的课可是两节起步的。在……所谓的富豪阶级，他的课对孩子来讲，是一种能够和世界前三的艺术家近距离接触、升华自己钢琴技巧、艺术理解的珍稀机会。
同样的，对于家长那方面，更是一个交际、交流的机会。
你拍下来课程，可以在自己的圈子里发出邀约。一百五十万，就能拓展自己的交际圈，人脉关系，对于这个阶层的人来讲，你知道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么？
孩子可以在这节课上找到自己同好的玩伴，共同进步、学习、交流。而两家乃至多加则可以通过孩子为桥梁进行沟通、合作、拓宽自己在各方面的渠道……
你要知道，能拍的起课程的家庭，追求的都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谁会做这种在别人看来小气吧啦的事情？那不是让自己蒙羞么？富豪圈也有鄙视链的呀。五十万都想占便宜的人，好意思说自己是有钱人？”
“……”
“……”
“……”
王斯聪的一番话，让三个人都有些听傻了。
这时候，三人才真正意义上的发现……
啊，原来有钱人的圈子竟然是这么玩的。
人家的游戏规则，从一开始的本质上……就和自己处于这种“小富即安”的角度，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聪哥说的对么？
只要站在他说的角度，百分百的全对。
孩子能和世界上最好的钢琴艺术家学习，交流。
而作为家长，他们也可以通过孩子为纽带，就像是古代的姻亲一样，通过子女为桥梁，来拓宽自己的圈子。
这是秦始皇摸电门被电到腿抽筋，真，双赢，麻了。
可自己在听到了这两节课就要一百五十万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想着如何去省钱……
而当心里诞生出来“省钱”这个想法时……
就已经证明自己并不是个真正的有钱人了。
这……
虽然说事物固定，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就不同。
可王斯聪这一番话，还是带给了三人难以言喻的震动。
以至于……这顿宵夜吃的都没什么滋味。
看着一瓶啤酒，撸着串，吃的满嘴流油的王斯聪……三人心底罕见的有些共情的想着：
“对于聪哥而言，所谓的“有钱人”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呢？”
……
“喂？你怎么这么晚啊……好声音都结束好久了，你干嘛去了？和别人出去了？你在哪呢？”
“呃……”
喝了两瓶啤酒，有些心不在焉的傶薇听着电话里女友的话，回了一句：
“和剧组的人去吃饭了。”
她这会儿确实没什么状态……
或者说心气儿。
人，都是有膨胀期的。
哪怕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傶薇这几个月其实挺“自得”的。
名气如同指数一般上升，走到哪虽然谈不上众星捧月，但媒体的目光始终都保持在自己身上。
大名鼎鼎的“鑫女郎”，让她的演艺圈事业似乎一下子拓宽了。
哪怕电影还没上映，不知道质量好坏。
可仅凭许鑫导演的名头，就带给了自己一个又一个光环。
作为演艺圈的人，绝大多数演员都没法拒绝这种曝光度与名气提升带来的快感。
傶薇也是如此。
虽然她已经尽全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周围人那种时时刻刻存在着的“傶薇姐你好红，火啦”情绪，还是让她有种“人上人”的小浮躁。
但这种膨胀期带来的成就感，今天在一点小插曲后，却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很穷。
穷到一百五十万的钢琴课都上不起……
可偏偏，想要上的大有人在。
以前光知道自己不能说是“有钱”，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我好穷啊”的既视感。
所以，面对女友的发问，她给出的答桉确实敷衍。
可这份敷衍，对林子君而言，却是致命的。
因为……她之所以现在打电话，就是因为她在之前已经和徐大发沟通过了。
知道了女友和王斯聪一起出去吃烧烤了。
虽然还有唐烟、薛之慊，以及那些助理。
但……那些人能和王斯聪比？
她亲眼在电视上看到的，俩人在“耳鬓厮磨”！
但她依旧很明事理的一直忍到了徐大发那边给自己发消息，说七哥回房间之后才打的电话。
可现在女友的态度却让她的心思直接沉入了谷底。
而心情沉入谷底的同时，一股害怕失去傶薇的恐惧让她的嘴里立刻酝酿了一句话的风暴。
“你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剩下的那句还没出口。
忽然，林子君又觉得自己有些莽撞。
赶紧临时改口：
“和王斯聪一起吃的？”
“嗯，对。”
傶薇应了一声。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那人玩的挺花的，我有些担心……”
“……说什么呢。”
傶薇无语了。
一方面是无语女友这问题。
另一方面是无语女友这问题指向的人。
聪哥花？
在那场风波之后，网络上的人就差把他和“纯情”俩字给挂上钩了。
一个遭渣女蒙骗，敢爱敢恨的纯情富二代，光这标签就足够多少女孩跃跃欲试了。
他花个屁。
更何况……
他可真不花，而且……自从俩人成为朋友之后，在傶薇的角度上来看，聪哥简直是她认识的男生里……top3的存在。
不提有钱没钱，就那份修养以及博学，就足够他从所有男生中脱颖而出了。
这么优秀一个人，就算是路人都不忍心去过分苛责。
更何况我们是朋友，干嘛这么诋毁人家？
于是她继续说道：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也是我朋友，别这么说他，我会不高兴的。”
“……”
她是真情真意。
但这话在林子君那边，却如遭雷噼。
那股恐惧转化成了怒火：
“他优秀个屁！一个没脑子的，被个烂货当傻子耍着玩的人，这也叫优秀？”
“你有病吧？”
傶薇恼了。
“人家招你惹你了，这么说人家？你和他又不熟，人家优秀不优秀不提，你哪来那么大的恶意？他哪件事做错了？咋的？富二代就该去祸害纯情小姑娘，干伤天害理的事？还是说他们这种有钱人就活该被人刷着玩？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我怎么说话呢？！他对你也不怀好意你知道吗！你当我没看电视？他凑你耳朵边和你说话，占你便宜……”
“……？？？”
傶薇一懵。
他凑我耳朵边？
顺着女友的话，她回忆着在好声音里的一切。
心说那特么不都是我找他聊天么？
在说，我俩一共就聊了几句，还是在梁搏唱那首歌的时候。
我主动找他说的话……
他凑我耳朵边？
我耳朵是敏感区，我闲着没事让他凑我耳朵边上？
于是……
“你跟谁在这颠倒黑白呢？”
“好啊，你还维护上了？咋的？喜欢他啊？你们上床了？”
“……”
女友的话，让傶薇神色一变。
攥着电话，她那人工双眼皮的眼眸陡然变冷：
“林子君，我给你脸了是吧？”
（00点02还有一章，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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