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还不如想想去哪玩儿。”
“我懒得想,你想吧!”沈钰道。
“去逛街?”
“不好玩。”
“那便去梨园听戏?”
“听腻了,没意思。”
“那去西郊桃李溪赏花?”
“两个大男人赏什么花。”
“也是!城郊游湖赏景?”
“这个时节去喝西北风?”
“那去山上踏青,没风。”
“我跟你有什么好踏的。”
“也对!那便去狩猎玩玩?”
“你骑术好吗?箭术准吗?”
“那去赌坊?”
“十赌九输。”
“斗鸡走狗?”
“还不如逗我家滚滚玩呢!”
“那你说去干嘛?”
“不知道。”
邢锺言:“……”
他怀疑沈钰是在故意为难他。
两人像个呆子似的,支着脑袋坐在门口想了很久,从早上想到晌午,从晌午想到下午,从下午想上傍晚,最后还是沈钰坐不住了。
“要不,咱还是在家睡觉吧!”某人提议。
邢锺言有些无语:“那我走?”
沈钰伸了个懒腰:“行,咱们下回想好了再约。”
邢锺言感觉,好像没有再约的必要了。
果然,一直到大婚前夕,邢锺言都没来约他……
明日便是大婚了。
沈钰以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嫁人的一日,而且还是嫁给另一个男人。
他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但紧张肯定是有的。
不过,有人似乎比他更紧张。
比如,小允子。
“你怎么了?”沈钰发现他这两日有些坐立不安。
小允子犹豫了一下道:“爷,小的也要跟您入宫吗?”
沈钰疑惑:“你不想随我入宫吗?”
他还以为,小允子是习惯了宫外的自由自在,不愿被拘在宫里,便又补充道:“你若不愿随我入宫,便继续留在侯府吧!”
小允子摇头:“小的不是不愿跟随世子爷,而是……小的听说,当太监犹如过鬼门关,命大到还好,命小便没了。小的倒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觉得当太监死的有点儿冤,而且听说割的时候可疼了……”
沈钰:“?”
他一脸疑惑:“你想当太监?”
小允子立即摇头。
“那你为何这般说?”
“您以后是皇夫了,我不就得当太监吗?”
沈钰闻言,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当皇夫与你当太监有何关系?”
“小的听闻,宫里近身伺候主子的都是太监。”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若你不想当太监,我向阿禁打声招呼,免你不当太监便是了。”
“可,可会不会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者,宫里也有侍卫啊!也不全是太监。”
小允子闻言,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并表示:“那我愿意随爷一道入宫。”
沈钰提醒他道:“你可要想清楚了,留在侯府还能出去走走,可若是随我入宫了,那便只能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小允子想也不用想的道:“小的五岁时被卖入侯府便一直跟着爷,以后生是爷也人,死是爷的鬼。爷去哪里,小的便去哪里。”
沈钰闻言,忍不住再次提醒他道:“这话你以后还是别说了,特别是在顾禁面前。”
小允子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为何?”
“他爱吃醋,没准真的会让你变成太监。”
小允子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刻心里紧张的还有一个人。
顾禁端坐在御书房里,仔细的看了三遍有关明日大婚的行程等事宜。
“迎亲后直接拜堂祭祖便行了,不必安排这么多规矩。”顾禁心知哥哥不喜繁文缛节,也担心累着他。
礼部有些为难:“可这都是历代帝后大婚的规……下官知道了。”
“还有明日街上的秩序一定要维持好,决不可出任何纰漏!”他不希望明日的大婚上出现任何差错。
“皇上放心,京中人员已经逐个排查了三遍。明日入城的百姓,必须持有证明身份的鱼符方可入城,绝不会出任何差错!”禁军统领道。
“宴会呢?”
刘公公禀报道:“皇上放心,宴会由沈姑姑亲自把关,一切事宜皆已准备妥帖,定会顺顺利利。”
顾禁闻言,这才放心了些。
然一想到明日即将迎娶哥哥,他便不免兴奋和紧张,亦有些担忧。
为防止明日大婚出什么岔子,他又再次反复确认了一遍大婚事宜。
特别是京中的治安巡查,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便立即扣押待查清身份方可释放和入城。
宫中也肃清了好几匹宫人,因为日后不打算充盈后宫,所以只留下了足够打扫各宫各院的内监和宫婢各五百名。
同心宫也特意命人重新装扮了一番。长廊、屋檐、窗户、殿门到处挂满贴满了红色的灯笼,红绸,窗花,囍字。
殿内,地面上也铺了一层红色的绒毯,红色的喜被,红色的火烛……
就连各宫各院,乃至冷宫也都披上了一层喜庆的红色。
然某人依旧担心怠慢:“再帮朕瞧瞧,可还有哪儿欠缺?”
身旁的刘公公笑道:“不缺了。世子爷若是瞧见皇上如此用心,定然欢喜至极。”
“是吗?”
刘公公瞧着眼前这位新帝,一副巴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全部捧至沈世子面前的模样,不由羡慕的眯起了眼睛笑道:“世子爷……不,皇夫能得皇上如此青睐,可真是三生修来的好福气。”
顾禁闻言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而后纠正道:“你说错了。”
刘公公不解。
“应该是朕三世修来的福气才对。”
刘公公:突然有点饱是怎么回事?
——————
三月初八,宜婚嫁、安床、出行、弱冠、祈福。
侯府。
一大清早天还未亮,沈钰便被小允子唤醒来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着窗外还黑沉的犹如一团浓墨,便问了一下时辰。
得知此时才寅时三刻,不禁有些无语。
虽然知道今日成婚要早些起来,可也不能是半夜吧?
奈何府里的人都起来准备了,他只能拖着困乏的身体在小允子的催促下起身开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