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本就不是良善之辈,公子沉溺其中才一直看不透对方的真面目。
况且,祁野的父母还与老将军有过节……
客栈内。
祁野正在与马贼首领相互厮杀。
两人的实力皆不弱,一个力大无穷有兵器在手,一个灵活轻便出手狠辣,交战了几十招依旧难分胜负。
两名暗卫解决了客栈外的那几名马贼后,便又立即折返客栈帮忙对付剩余的人……
夜色浓稠如墨,看不到半点星辰。
裴青带着昏迷的阮知州本就跑不快,身后的两名马贼又穷追不舍。
眼看便要被追上了。
他神色一凛,决定先解决掉这二人,于是骑马朝着密林之中钻去……
两名马贼早已经杀抢疯了,见对方有意躲藏还以为是怕了他们,当即再次追赶了上去。
裴青心中已有对策。
他将阮知州用缰绳绑在马背上,然后趁着夜色下马躲藏在一处灌木之中。
待两名马贼经过时,他瞧准机会猛地飞身扑了上去,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夺过其手里的长刀将其斩于马下。
另一名马贼反应过来,提起长刀从他背后砍来,却见裴青反应迅速的侧身躲过,并一把扣住锋利的刀刃直接将人挑下马背。只听“噗嗤”一声,长刀直接割断了那马贼的咽喉。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裴青的手受了点伤,不过不碍事。
他夺马追上阮知州时,因山路崎岖缰绳没有绑稳,只见公子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阮知州磕倒了脑袋,反而疼醒了过来。
裴青当即上前扶住他:“公子,你没事吧?”
阮知州的脑袋还有些昏沉。
他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密林,有些恍惚的询问怎么回事?
裴青不想告诉他实情,但他了解公子的性格,最后还是将遭遇马贼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那阿野呢?”
“他断后……”
阮知州闻言,当即顾不得头上的伤跨马而上,看样子是要回去找祁野。
裴青拦在马前:“公子,那里太危险了,你现在不能回去。他……他身边有暗卫保护,不会有事的。”
阮知州还是不放心,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我回去看看,万一他受伤不敌怎么办?”
说罢!不顾劝阻的掉转马头朝着客栈方向而去……
裴青见此,只得骑上另一匹快马跟了上去。
好在,他们没走多远便碰上了赶来相会的祁野。
祁野浑身是血,身后的暗卫少了一名,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激战。
“阿野,你没事吧?”
祁野见他醒了稍稍地松了口气:“没事。”
“你身上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你额头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不是我血。”祁野道。
他是真觉得拿州哥哥送他的刀杀人可惜了,所以才拖延了这么久。
“真的?”
“嗯。你额头?”
“没事,不小心磕了……”他话未说完,突然被祁野一把护在了怀里。
只听“锵”的一声,一支冷箭从暗处射中了祁野的肩膀。
若不是祁野敏锐的察觉到了杀气替他挡下,此刻这支箭将正中阮知州的心脏。
显然,他们的目标是阮知州!
“阿野!”
“我没事,快走!”祁野捂住肩膀的箭伤闷哼一声。
紧接着,一群蒙面黑衣人将他们围困住了。
周身带着凛冽的杀气。
“你先带公子走!”裴青冷道。
这些人的身手一看便来者不善。
倘若留下,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以公子的性格,绝不可能丢下他和祁野独自离开。
阮知州正要反对,便被祁野点了穴道。
“好好照顾公子。我说过,你若敢伤害公子分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裴青这话依旧是对着祁野说的。
他还有些话想对公子说,可惜已经来不及说了……
马儿快速穿过一片漆黑的密林,朝着宽阔的官道而去。
“阿野,你快放开我,我们不能丢下裴青!”阮知州急的眼眶发红。
祁野这回没有听他的。
杀手明显是冲着州哥哥来的,就连之前在客栈的信笺也显然是想引开他。只不过,今夜恰巧碰上马贼作乱,故这些人才守在此处拦截。
那些杀手个个身手矫捷,他又受了伤,若此时让州哥哥回去无异于置身险境。
反正,裴青也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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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时,两人抵达了姑墨城。
祁野刚带着阮知州在一间客栈落脚,便昏死了过去。
箭上有毒。
阮知州想回去寻找裴青,可又不能不管祁野,最后只能让小二立即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
然大夫还没来,倒是先来了一名自称祁野手下的大夫。
名叫阡陌。
阮知州起初还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见他快速喂祁野服下一颗药丸后,又娴熟的开始为祁野拔箭疗伤,便也就稍稍地安心了些。
“他的伤势如何?”
“不会死。”
阮知州闻言,顿时重重地松了口气。
阡陌替祁野包扎好后,淡漠的眸光转而落在了阮知州额头上的伤口处。
“一点儿小伤,不必……”他话未说完,祁野便清醒了过来并抓住了他手。
“阿野。”
“包扎,伤口。”祁野看着他额头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语气中满是心疼,也是命令。
阡陌再次打开了药箱……
阮知州却牵挂着裴青的安危。
“一点小伤而已,我先去找裴青。”他说罢转身要走,却被祁野再次拽住。
伤口被牵扯到,疼的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但依旧不肯松手。
“阡陌来了,我的暗卫,应该已经赶去了。你现在出去,帮不上什么忙,还很危险。”
阮知州还有些犹豫时,便听身边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坐下,清理伤口。”
祁野对他的态度不满:“他以后也是你的主子,客气点。”
“请坐。”
阮知州心中急切,却莫名的端坐了下来……
阡陌给他上药,他不知道是心里挂念着裴青的事,还是对方处理伤口的动作太过温柔,竟一点儿也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