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清歌却不那么想。
雷厉风行的她当即找来九沟村的村长,询问其可知村里或者附近的村落哪儿有相对开阔之处。
若是能遮风挡雨就更好了。
被叫来的九沟村村长愣了半天,这才从被县令大人召见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来,恭敬的答道:
“启禀大人,这附近确实有一处附和大人要求的地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九沟村村长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的垂下了头,“只不过那地方不太干净,恐有不妥。”
“不干净?”
林清歌本想说‘不干净打扫一番便是’,但转念一想,此地民风淳朴,总不至于为了一顿打扫而偷奸耍滑,不由猜测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里闹鬼?”
“回大人,小的所想的那附和大人要求之处,是一座宅院。
那宅院坐落于九沟村外西北边三里处,算是连接附近几个村落的必经之地。”
林清歌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地点确实不错,但既然是宅院,那肯定是有主人的,又怎么会不干净呢?”
“大人您有所不知,那宅院本是一位外地的富商为颐养天年所建,但在入住的第一日,那宅院就走了水,富商一家全部葬身火海。
下人们卷走了全部细软。
自此,那宅院就成了一座空宅。
可能是富商一家死的太冤,灭火后,有人路过竟听到宅院中隐约传来婴孩的啼哭声。
于是,就有了那宅院闹鬼的传闻。
这一传就是十几年,甚至最近,隔壁村还有人在赶夜路的时候,听到那宅院里传出女子的抽噎声呢!”
说到那闹鬼的宅院,周老伯也来了精神:
“不止不止,前些日子我家老大陪老大媳妇回娘家。
晚上为了早些归家,他们一家四口也走了鬼宅那边的近路。
谁成想,竟听到鬼宅中传出男子气极的咒骂声,你说吓人不吓人?”
虽然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历史上不曾存在的朝代,林清歌依旧不信那些鬼神之说。
从始至终,她关注的点都只有一个:
“按照村长你的意思,那座宅院是个空宅,不仅可以用来做学堂,还一分钱都不用花?”
“额……话是这么说。
但是——”
“放心,本官今晚就到那宅院一探究竟,无论是人还是鬼,本官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审理完徐夕瑶的案件后,县衙闲得一逼。
林清歌正愁无事可做,这不就来活儿了吗?
虽然在古代整九年义务教育不亚于天方夜谭,但若是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更多的孩子有书读有学上,她绝对是一万个乐意的。
而且鬼屋探险什么的,多有意思啊!
就在林清歌的打工魂又熊熊燃烧之际,慕容白幽幽的开了口:
“林大人,退一万步说,学堂场地的问题解决了,夫子勉强由在下和泽礼兄以及林大人你来担任,那学堂的开销又从何而来?”
没想到自己也被列入夫子候选的林清歌先是愣了愣,然后看向牵着林子墨等候在一旁的冷凝月:
“这个好说,不过就要劳烦夫人了。”
冷凝月:???
“劳烦夫人你先行回昌州县,赶在马氏动身前往寺庙之前,将其拦下。
就如实说,本官欲在九沟村附近建一座免费的学堂,希望她能为此出一份力,也算是为她女儿徐夕瑶积一些功德。”
试问昌州县现在谁最有钱,那非继承了徐家全部财产的马氏莫属!
所以林清歌就把注意打到了马氏的身上,希望马氏念在她没有将徐夕瑶怀有身孕一事张扬出来的份儿上,伸出援手。
当然,若是马氏不愿意,她再另想出路就是了,反正办法总比困难多。
明白林清歌用意的冷凝月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爹爹,墨儿要跟娘亲一起回去!”
已经明白自家谁管钱的林子墨小眼睛转了转,自告奋勇的举起手。
看破不说破的林清歌默许的点了点头,小娃娃心心念念了糖人儿许久,偶尔吃一次也无妨。
这边,村长热情的将林清歌和慕容白二人邀请到他的家中去做客。
几人刚走出周家小院,迎面走来一男子。
男子身形颀长,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袖口还打着补丁,但他肤色白皙,面如冠玉,气质清绝,与周遭的人事显得格格不入。
正在林清歌好奇之际,身边的慕容白已率先跟男子打起了招呼:
“泽礼兄!”
“慕容兄!”
男子清绝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他本想抬手行礼,却后知后觉记起自己手上还拎着两条鱼。
跟出来送客的周老伯见状,急忙挥手道:
“老三,你回来的正好,你把这鱼拎到村长家,给县令大人和慕容夫子加道菜!”
林清歌的目光在周老伯及两个儿子和周泽礼的脸上来回扫了两遍,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周泽礼莫不是被周家抱养回来的吧?
明显鹤立鸡群,不是一个品种啊?
“怎么,觉得周泽礼不是周家亲生的?”
耳边传来如玉珠落盘的好听男声,林清歌下意识地扭过头,入眼的是慕容白那放大了的绝美容颜。
有被吓到的林清歌当即后退了两步,她还未出声,慕容白又凑了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正如你想的那般,泽礼兄确实不是周家亲生的,而是被周老伯捡回来的。”
“哦。”
林清歌抬手揉了揉发痒的耳根,转而走到另一边,熟路地与村长交谈起来。
将刚刚一幕收入眼底的周泽礼走了过来,“那位就是新上任的县令大人?
慕容兄似乎跟这位县令大人的关系……很不错?”
慕容白那双顾盼生辉的明眸朝前面青衣玉褂的背影瞥了一眼,顾左右而言他,“泽礼兄今日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要不然怎会一反常态,舍得花银钱买两条大鱼回来?”
“归来时路过南边的集市,鱼贩说最近连日大旱,水位下移,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河床,鱼儿都张嘴在河岸上打挺,好抓的很,但天热放不住,遂贱卖处理。”
慕容白听了,却眉头紧锁,“这水位下移可不是什么好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