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书生？”
林清歌听着那有些略熟悉的设定，忍不住问道：
“管家，你们府上的那位未来姑爷是不是面容俊俏，一双眼睛会勾人？”
管家听了有些诧异，“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您认识我家准姑爷？”
“认识谈不上，不过你们家姑爷和小姐最近可曾到福林楼首饰铺去挑选首饰？”
画像在严霆浩身上，林清歌只能进行口头询问。
“回大人，确实去过。
我们老爷说了，准姑爷与小姐男未婚女未嫁，整日出双入对容易被人说闲话，想让准姑爷和小姐早日完婚。
二人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十八，为此准姑爷特意陪小姐去老爷名下的首饰铺挑选头面和首饰。”
“难怪严霆浩问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人，原来竟是首饰铺的准姑爷……”
林清歌嘟囔完，继续问道：“那你们家小姐和准姑爷的感情如何？”
“挺好的，准姑爷对我们小姐关爱有加，呵护备至。任谁见了二人都得说上一句神仙眷侣。
真是可惜了啊……”
管家边说边开始抹了眼泪，林清歌却有些诧异的问：
“你们家小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见到这位准姑爷？”
“启禀大人，我家准姑爷昨日回乡祭祖去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回乡祭祖？”
“是的大人，虽然准姑爷的双亲都已不在，但是按照惯例，还是要将结婚这等天大的喜事告诉列祖列宗，祈求祖先们庇佑和祝福。”
“那你们这位准姑爷离开前可曾向你们小姐索要钱财？”
“钱财嘛……
我家小姐倒是没有给，但毕竟准姑爷家就剩他一个男丁，准姑爷若是入赘胡家，他们曹家就算是绝了户。
为了让准姑爷脸上有光，不被列祖列宗戳脊梁骨，老爷特地给了准姑爷一大笔钱，让他回老家修葺祠堂。”
“曹？”
林清歌挑了挑眉，心下已经对这位准姑爷，也就是彩云的相好有了定论。
连名字都变来变去，肯定是个惯犯。
可是让她觉得不解的是，像这种骗钱的惯犯，一般只图钱，最多再图个色，多半不会伤人性命。
思绪间林清歌已经走到了偏厅，胡老爷正在安慰哭成泪人的胡夫人。
胡夫人一见到林清歌，顿时又激动的嚎啕大哭起来：
“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家心蕊做主啊！
我们家心蕊眼瞅着下个月就要大婚了，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简直是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
“胡夫人您节哀，本官定尽快破案，还令千金一个公道。
本官想问一下，从昨夜至今府上可有什么异常？”
胡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胡老爷将其扶至一旁，无比悲痛的说：
“心蕊所住的院子比较偏僻，平时鲜有人经过，院中也只有一名丫鬟伺候。
那丫鬟住在心蕊闺房旁的耳房中，若是心蕊出声呼救，她定能听到才对。
可她直至早上才发现心蕊房中的异常，大人您说会不会是她伙同外人对我们心蕊痛下杀手？”
“胡老爷，您为何这么说？”
一般伺候少爷小姐的贴身丫鬟都是家生子，或者是从小被卖入府中的婢女，都是知根知底的那种。
不说忠心护主，但也绝不会联合外人弑主就是了，遂林清歌有此一问。
“这个嘛……”
胡老爷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胡夫人一眼，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人，实不相瞒，小女被内人给惯坏了。
以至于小女的性子有些娇纵，平日稍不如意，对下人就是非打即骂。”
既然当爹的都这么说。
那就证明那胡心蕊实际做的远比胡老爷所言还要恶劣的多……
“不知令千金的丫鬟何在？”
“回大人，丫鬟荷花受了极大的惊吓，现在下人房间休息，小的这就差人唤她过来。”
“不必麻烦了，本官亲自过去一趟。”
林清歌觉得有胡老爷夫妇在场，那丫鬟未必会说真话。
因此，她来到下人休息的房门外，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管家。
管家临走之前将丫鬟荷花喊了出来。
林清歌看着眼前战战兢兢，好似被吓破了胆的小姑娘，不由放轻了声音：
“不必害怕，本官乃昌州县令，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于你。
你们小姐平日脾气如何，可曾有苛责于你？”
小丫鬟听了当即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启禀大人，小姐不曾苛责奴婢们。
只不过——
是奴婢们太过笨手笨脚，以至于总惹小姐生气，小姐惩罚奴婢们是应该的。”
“奴婢们？
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经常被你们家小姐苛责惩戒吗？”
“回大人，上到管家下到店员伙计，乃至路过的小商小贩。
但凡有一丁点儿不妥之处，我们家小姐都会大发雷霆。
小姐唯独对准姑爷和颜悦色。
唯一一次对准姑爷发脾气，就是前两日从首饰铺回来的时候。
有一青楼女子突然冲出来说准姑爷与她情投意合，待他日准姑爷高中，定将八抬大轿娶她过门。
可是准姑爷说了，根本就不认识那名女子。
即便如此，小姐还是跟准姑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准姑爷好话说尽，才勉强将小姐哄好。”
“那你可知你们准姑爷住在何处？”
听到林清歌的询问，丫鬟荷花摇了摇头：
“回大人，奴婢不知。
每次都是准姑爷主动上门来找小姐。”
古代对女子比较苛刻，未婚男女同出同进已经被邻居指指点点。
若是女方主动登独居男子的家门，还不得被别人戳断脊梁骨……
所以那骗子就看准了这一点，堂而皇之的四处行骗？
紧接着，林清歌从袖中取出那用手帕包好的香膏，她还没有发问，丫鬟荷花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大人，您拿准姑爷送给我家小姐的香膏作甚？”
猜测得到证实的林清歌微微眯起眼，“此物果然是你们准姑爷送的。”
“是的大人，准姑爷前阵子去奉天府报名科考，途经一家胭脂铺，闻到这幽兰雅致的香气就想起了我家小姐，遂特意买来赠予我家小姐的。
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准姑爷家道中落，身上没有什么银钱，所以很少给我家小姐买东西。
因此，我家小姐十分宝贝这罐香膏。”
“啧。”
觉得这犯罪成本有点儿低的林清歌嗤笑一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下一刻，她忽觉一道饱含探究意味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眼尖的她随即瞄到远处门后飘过一抹灰色衣角，不由大喝一声：
“谁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