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品阁,林清歌直接表明身份,然后询问郑嫂在不在。
那郑嫂早年丧夫,膝下也无儿无女,只有一手绣功不错,遂来到这一品阁当了一名绣娘。
做了十余年,如今已经被提拔成了绣坊的管事。
她平日除了监督绣女们干活,还负责后厨采买这一块。
因为绣女和学徒们大部分都住在绣坊,一日三餐必不可少,人多需要的量也就比较大。
所以多是由固定的商贩每日早上将新鲜的菜肉送到绣坊的后厨。
而那郑嫂虽对陆明轩和颜悦色,甚至自作主张的将库房积压的衣袍赠予了陆明轩,但对其他人却时常绷着张脸,甚至说是尖酸刻薄也不为过。
那些新来的绣女和学徒们还给她起了个‘冷面阎王’的绰号。
林清歌一边听店小二吐槽,一边随其往院中走。
掌柜闻讯赶来,听说了林清歌的来意,急忙派人去找郑管事过来。
可是小厮找遍了一品阁,都没有找到郑嫂的身影。
“不能啊,郑嫂素来做事认真,即便身体不舒服,都咬牙坚持,风雨无阻。
今儿个是怎么了?
连口信儿也不捎一个,就没了踪影?”
闻言,林清歌和花锦容相视一眼,面色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掌柜,你可知郑嫂住在何处?”
“郑嫂无依无靠,多年来一直与绣女们住在我们一品阁的后院。”
“花师爷,你去郑嫂所住的后院瞧瞧,本官去后厨走上一圈,看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大人,您一个人恐有不妥,学生这就派人去叫严捕快他们过来。”
林清歌听了,却不满的挑了挑眉,“怎么,花师爷你一个人就没问题,到本官这里就恐有不妥。
花师爷你与本官同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人。
难不成,花师爷你有直面凶犯还能全身而退的把握?”
似是没想到林清歌会这么问,花锦容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然而,没等花锦容作答,林清歌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端秀背影,花锦容习惯性的从袖中掏出折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神色不明的低喃道:
“哎呀,我是不是露馅了?”
与此同时。八壹中文網
来到后厨的林清歌找人询问了一遍,了解到那郑嫂不久前曾来过后厨,好像见了什么人,然后就再没出现过。
林清歌站在绣坊的后门前,据厨娘说,这里是郑嫂最后出现的地方。
与后门相通的小巷比较偏僻,即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经过。
林清歌在门槛旁发现了少许白色粉末,慕容白之前曾说过,在彩云和胡心蕊的口鼻中发现了疑似蒙汗药的白色粉末。
那会不会,郑嫂已经惨遭毒手了?
但按照凶手之前的杀人习惯,在一刀毙命后还要将尸体肢解,并分开摆放。
可绣坊里面人多眼杂,将郑嫂带回房间明显不现实。
林清歌又在附近仔细查看了一番,在凌乱的地面上发现一道比较新的车轱辘压过的痕迹。
“这是……板车?”
林清歌沿路做了记号,然后顺着车轱辘的痕迹一路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废屋外。
隐约听到屋中传来阵阵磨刀声。
将剩下的半包喷嚏粉拿在手中,林清歌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透过破旧的窗户朝里面张望。
一四十出头的妇人被捆住双手双脚倒在地上。
不远处,一长相憨厚的男子正在认真的用磨刀石打磨着手中一尺长的杀猪刀。
片刻后,将杀猪刀打磨得锋利无比的男子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地上的妇人逼近,嘴里还魔怔般念念有词的说:
“娘子,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办的,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骂我了?
我是个男人,也是要面子的。
你天天骂我让我很难抬头做人的!”
下一刻,男子的表情又有了变化:
“娘子,我不是故意顶撞你的,你不要再骂我了,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
娘子,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娘子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娘子的,娘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男子语无伦次的说着,语气温柔卑微,神色却逐渐变得狰狞。
眼瞅男子将杀猪刀高高举起,林清歌顾不得继续隐藏,直接破窗而入,大喝一声:
“住手——!”
发现有人闯入,男子当即将高举的杀猪刀挥向了林清歌。
林清歌侧身闪躲的同时,瞅准时机,屏息将手中的半包喷嚏粉撒了出去。
“阿嚏——阿嚏——”
男子立马打起了喷嚏,即便如此,男子依旧将那明晃晃的杀猪刀刺向了林清歌。
林清歌左躲右闪,虽不至于被砍到,无奈男子体壮如牛,单凭她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子,即便将前世学的擒拿术施展出来,恐怕也很难将其制服。
弄不好,还会被男子手中的杀猪刀所伤。
躲闪之余,林清歌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男子放置在一旁的包袱,包袱中除了磨刀石,还有一捆绳子和一个拳头大小的瓷罐。
瞬间有了主意的林清歌装作闪躲的样子,不留痕迹地往包袱那边移动。
来到近处的她一把抄起瓷罐,动作麻利地取下封口的塞子,将瓷罐中盛放的白色粉末全部扬在男子的身上。
紧接着,男子身形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以防有诈,林清歌先是将男子手中的杀猪刀踢飞,然后才走到倒地的男子跟前,确定其真的人事不省后,用那捆绳子将男子五花大绑的捆好。
做完这些,觉得有些累了的林清歌还没来得及给那郑嫂松绑,房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踹飞。
“大人,您没事吧?”
迎上严霆浩关切的目光,林清歌笑了笑,“本官能有什么事?”
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林清歌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你家大人我英明神武,像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宵小,你家大人我一脚能踢飞好几……”
待瞟到门口那抹熟悉的水蓝色裙角后,林清歌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甚至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起来:
“那、那个,夫人,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