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凑到花锦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花锦容当即领命去办。
而当林清歌步入香汤馆，发现之前那些被关在地窖中的女子已经重新梳洗更衣完毕，规规矩矩的低头站在一旁。
“不愧是夫人，这办事的效率比旁人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听到林清歌那发自肺腑的夸赞，冷凝月眼中含笑的评价了四个字：
“油嘴滑舌。"
看着远处那分外和谐的一幕，向来无往不利的林墨渊有些不解的蹙起了眉：
“奇怪，明明差不多的说辞，为何林大人总能将林夫人逗得眉开眼笑？”
被林墨渊牵在手里的林子墨咬了口据说是可以消食的糖葫芦，老气横秋的说：
“林伯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说话的人不一样？”
……
不知林墨渊是因为被四岁的小娃娃给上了一课，还是因为被那极度不愿承认的事实所伤，他那惯有的运筹帷幄的神情有一瞬的碎裂。
找好马车，将香汤馆的大门贴上封条后，林清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出发。
秦汉将尸体和酒壶碎片带回义庄，慕容白打了个哈欠，也跟着秦汉回去了。
可能是受挫的关系，林墨渊这次并没有跟上来。
花锦容被林清歌派去干活，严霆浩则被留在了衙门。
难得林清歌一家三口独坐一辆马车，林子墨手舞足蹈的扑到林清歌怀里，腻歪的蹭了蹭，“爹爹，咱们这是又要回学堂吗？”
“是，把送你回去继续读书！”
故意逗弄小娃娃的林清歌有些嫌弃的将压得她膝盖生疼的小娃娃往外推了推，“不是，你这熊孩子刚刚又吃了什么？怎么小嘴儿黏糊糊的？”
“哦，墨儿刚刚吃了林伯伯给的糖葫芦，说是能消食~”
感受压在腿上那沉甸甸的分量，觉得熊孩子又胖了的林清歌抬手在那肉嘟嘟的小脸上掐了掐，“不是林伯伯给你，而是你骗林伯伯买给你的吧？”
“爹爹，骗人是不对的！
墨儿才没有骗人呢！
真的是林伯伯主动买给墨儿吃的！
只不过——
是糖葫芦先在窗外向墨儿招手，墨儿才指给林伯伯看，然后林伯伯就将那糖葫芦买给墨儿吃了呢~”
总而言之，是糖葫芦先动的手，与他无关。
看着小娃娃那理直气壮的小模样，林清歌直接被气笑了，“爹爹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糖葫芦能有自己的意识，跟人挥手打招呼的？”
“嘿嘿，爹爹你有所不知，那风一吹，插在草靶子上的糖葫芦就晃来晃去，不就是在招手吗？”
“呦呵，看来你小子最近上学堂的效果不错嘛。
不过学堂暂时开不了课。
这样吧，从明日起，爹爹叫慕容仵作来衙门帮你温习功课？”
林清歌用的虽是问句，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她可是记得慕容白那厮刚从汤婉儿那里赚了一笔安葬费，她可以不从中抽成，但墨儿的课业全归他来管。
这点儿小小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林清歌在心中盘算如何将慕容白的价值压榨到最大，林子墨却发出乐极生悲的哀嚎：
“爹爹，不要啊~~
那慕容夫子特别抠门不说，还总拿没学过的课业来考墨儿！
墨儿答不上来，慕容夫子就罚墨儿抄书，一遍又一遍的，墨儿的手上都磨出老茧来了呢！”
然而，对于林子墨的控诉，别说是林清歌，就是冷凝月都难得的没有出声。
“墨儿，你要知道，严师出高徒。
正是因为墨儿你天资聪慧，慕容仵作才会对你这般高标准严要求。
至于让你一遍遍的抄书，为的是磨砺你这浮躁的性子。
抄书写字最能锻炼一个人的心性。
所以，你要好好听慕容仵作的话。”
说到最后，林清歌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林子墨小嘴撅的老高，试图负隅顽抗道：
“爹爹，墨儿可以跟着苏爷爷学习吗？”
“不可以，你苏爷爷年事已高，没有足够的精力教导你。”
“那墨儿可以跟着林伯伯学习吗？”
“不行！”
林清歌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道。
林墨渊那有妇之夫本就对冷凝月图谋不轨，若是让他教导墨儿，岂不是反倒给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吗？
但这些话林清歌没有讲给林子墨听，只是叮嘱他，让他以后离那位林伯伯远一些，最好要多远有多远才好。
三人又说了几句，马车已经来到了学堂外。
由于林清歌刚从疫区出来，所以她们一家三口都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外。
永宁蹦蹦跳跳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林夫人，您可是落了什么东西？我帮你去取！”
冷凝月摇了摇头。
“林夫人，您渴不渴，我去帮你倒杯水！”
永宁侧过身，才发现旁边的一大一小，“呀，林大人，您也在啊？”
没想到短短几日自己就从解救对方于水火的大英雄沦为背景板的林清歌嘴角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时，许思筠从里面施施然的走了出来，朝林清歌欠了欠身，“思筠见过林大人。”
“许姑娘不必多礼。”
“思筠刚想去衙门叨扰，没想到林大人您正好过来。”
林清歌闻言，挑了挑眉，“思筠姑娘找本官有事？”
“是家父让思筠捎句话给林大人您。”
“这个……”
林清歌四下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谈话的合适地方。
许思筠见状，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林大人放心，家父交代过，此事并非什么不能让人偷听的机密。
而恰恰相反，对林大人您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天大的喜事？”
“家父于昨日收到朝廷的调令，说是任命家父为刑部尚书，月底前回京城上任。”
“那真是恭喜恩师，贺喜恩师啊！”
高兴之余，林清歌有些不解道：“恩师刚接管奉天府不久，为何这么快又被调回来京城？
那许姑娘你……”
林清歌没有将话说完，但意思许思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