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听完,忍不住撇嘴道:
“啧,你当初还不如跟着牙子走呢!
最起码不用助纣为虐,祸害别人。
不过,时隔这么多年,你为何才想起要寻亲?”
“我本来已经放弃了,但直到最近,我在宫中发现了这个。”
陆淮鹰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林清歌接过来,展开一看,心中大震。
尽管如此,她仍面色如常的问:
“这是什么?”
“此乃前朝皇室特有的印信图案,我儿时调皮偷偷潜入我大伯书房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
而当初灭我陆家满门的杀手身上就纹着同样的图案!
那些杀手除了杀人之外,似乎还在找什么东西。
但最后好像并没有找到。
当初除了我,就只有大姐和小弟活了下来,小弟年纪尚幼,所以那些杀手寻找的东西多半是在大姐的身上。
眼下这图案出现在宫中,不仅说明宫中有前朝的余孽,更说明他们极有可能卷土重来。
这样的话,大姐和小弟恐怕会有危险。
所以我想尽快找到他们,安排他们借助那人的势力,逃往高丽国。”
“原来如此。”
林清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图案,若是按照陆淮鹰的说法,她才是那个最大的余孽。
因为,这上面的图案与自家便宜兄长令牌背面的图案如出一辙!
不知她的那位兄长是只在她跟前如此,还是真的心大,竟将刻有前朝皇室印信图案的玉佩堂而皇之的随身携带?
是嫌自己凉的不够快吗?
还有,年幼时家中横遭巨变被灭门?有高人相救?一对姐弟?
这怎么听她怎么觉得熟悉。
“那个,能否方便告知你的那位大姐和弟弟叫什么吗?”
“我大姐名为陆迎丹,小弟当时只有乳名,叫小明。”
“陆迎丹和陆小明是吗?”
林清歌微微蹙了下眉,虽然路小明确实是陆明轩的本名,可他姐陆三娘的大名却是陆红梅。
虽然同姓陆,但她从未听陆家姐弟提过自己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而那杀手寻找的物件多半是事关前朝宝藏的羊皮残卷……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眼前之人的信任值为负数的林清歌将手中的这张纸递了回去,并没有将陆家姐弟的事情说给陆淮鹰听。
毕竟之前早不寻亲,晚不寻亲,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实属有些可疑。
不过幸好她也比较擅长藏东西,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将那些羊皮残卷稳妥的保管了起来。
二人一路无话。
马不停蹄的奔驰了两日,直至第三天的正午,林清歌二人才来到临近宋州,一个名为‘通河’的小镇。
可让林清歌觉得诧异的是,朗朗乾坤,别说做买卖的小贩,甚至连行人都半天遇不到一个,家家户户更是门窗紧闭。
他们好不容易在镇东找了一家门缝虚掩的客栈,陆淮鹰给了两块碎银,掌柜才勉为其难的让他们进门。
“我说掌柜的,你们这儿是怎么了,为何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镇最近采花贼肆虐,但凡有闺女的人家或是闭门出去,或是举家逃往了外地。
对了,那淫贼还有个绰号。”
听到淫贼两个字,林清歌脑海中最先想起的就是夜笙箫。
但不说这里与京城相隔了十万八千里,就是那恨不得将其拴在裤腰上,严加看管的萧战北也不可能放那厮从京城离开。
所以这个淫贼应该不是有‘采花大盗’之名的夜笙箫才对。
“嗯,好像是叫什么蝴蝶…
哦!
我想起来了,是叫花蝴蝶!”
“花蝴蝶?”
林清歌挑了挑眉,琢磨花锦容那厮是不是还有其他流落在外的兄弟?
吐槽归吐槽,林清歌随即话锋一转,“掌柜,你们这儿淫贼猖獗,县衙什么都不管吗?”
“管?怎么管?”
掌柜耸了耸肩,抻着脖子往门口望了望,压低了嗓子道:
“两位客官有所不知,那花蝴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武功高强不说,甚至还会那飞檐走壁之术。
区区小县衙的几个捕快,又能耐他如何?”
并非所有县衙都像昌州县那般,一上来就有前朝皇室遗孤做县令,镇南王当捕快,世子当仵作,那啥当师爷的。
一般小地方的衙门捕快充其量不过是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
但让他们去抓捕江湖中人,着实有些为难了。
不过这掌柜所言多少有些夸大的成分在里面,这花蝴蝶再厉害,能厉害过凌寒等人吗?
“既然县衙无可奈何,那县令为什么不向上级府衙的禀报,请求加派人手呢?”
听了林清歌的话,掌柜长叹一声:
“哎——
官场那些事儿又岂是我们小老百姓能弄明白的?
敢问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那客官要几间房?”
“两间。”
“一间。”
林清歌和陆淮鹰异口同声的说。
“我说淮鹰弟弟,咱们家男女三岁就不同席了,就算是你喜欢黏着姐姐我,要一间房也有些不妥吧?”
“刚刚掌柜已经说了,此地淫贼猖狂,为了姐姐你的安危着想,弟弟我愿意在桌边将就一宿。”
觉得对方就是怕自己跑了的林清歌不服的瞪过去,陆淮鹰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放在掌柜朝上的手心里。
精于世故的掌柜一眼便看出哪位才是付钱的正主,随即扬起笑得堪比菊花的脸,在头前领路道:
“上房一间,请二位随我来!”
再次被拿捏到的林清歌恨恨的磨了磨牙,一连睡了两日的马车,觉得浑身骨头架子都快被颠簸散了的她此刻心中特别特别的想念她的凝月姐姐。
要是她的凝月姐姐在这里,绝对把陆淮鹰这克星打得他亲生爹娘都不认识!
不愿回去对着陆淮鹰那张冷脸的林清歌并没有跟着上楼,而是直接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唤小二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壶清淡的梅酒,漫无目的地望着外面有些凄凉的景色。
直至那壶酒见了底,原本空无一人的街上竟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