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霆浩闻言,用手背抹了把嘴上吃包子沾的油渍,不解的问:
“大人,您为何突然要去城西啊?”
“没时间解释了,赶紧备马车!”
说罢,林清歌就迈步往外走。
严霆浩虽不明所以,但也把手中剩下的大半个包子全部塞到嘴里,然后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小米粥,才忙不迭的往外跑。
众人来到城西。
可是林清歌并没有去楚陌玉的家,而是推开了隔壁那位老妇人的家门。
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怎么回事?
为何这老妇人会死在家……呕……”
凑上前张望的严霆浩话刚说到一半,又跑到一边大吐特吐去了。
因为这老妇人与她的相公一样,都是撞头而亡。
所以场面有些血腥,不适合某只晕血的傻狍子。
“你早就知道这老妇人会死?”
“夫人,本官之前不是说过吗?
自从来到洛州,本官总觉得好似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虽然不知凶手让那杨三留下一封假遗书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杨三并非自杀。
或者说,自杀并非杨三的本意。
毕竟是亲生儿子死在眼前都可以面不改色就地埋了的主,又怎么可能在得到一大笔横财之后心生愧疚,连一两银子都没花就选择自杀呢?
更何况,两个人的脖子好巧不巧接连撞在了树下凸起的石头上,这概率恐怕比被雷劈还要低。
所以那封遗书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实则漏洞百出。
应该是凶手通过某种手段,让那杨三写下的。
既然杨三的死不是自杀,那么,引出这条线的老妇人昨日出现在案发现场周围也绝非巧合。
那老妇人明知楚陌玉自姜老爷晚上送银子撂狠话之后会等人将银子取回。
在银子被取走前楚陌玉不可能离家。
可那老妇人却在初见咱们时说别叩了,楚陌玉的家已经好几日没有动静了。
明显先后矛盾。
而按照凶手一贯的作风,老妇人多半也会被灭口。”
“所以你才急着来城西?”
听了冷凝月的话,林清歌有些懊恼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被凶手抢先了一步。”
勉强听了个大概的严霆浩挠了挠脑袋,“大人,按您这么说,那老妇人昨天的一言一行都是演的?”
“并非全都是演技。
据本官观察,她应该是真的不知相公儿子偷了楚陌玉的银子。
但有人让她将银子的事情刻意透露给本官倒是真的。”
“大人,卑职这里有发现!”
林清歌迈步来到捕快李绅的跟前,后者将手中的信递了过来。
“大人,这应该是老妇人死前留下的遗书。
不过这信上的内容卑职刚刚扫了一眼,可这信压根儿就不像是一封遗书,也没有忏悔的字句,只有草草三个字。”
“三个字?”
林清歌接过那信,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
【来抓我】
艹!
在心中飙出一句国粹,感觉有被冒犯到的林清歌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写下这三个字的正主是谁!
你丫的!
说是猖狂至极都不足以形容对方的挑衅行径!
同样想到出自何人之手的冷凝月眼中划过一抹杀意,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见状,林清歌不由出声宽慰道:
“夫人放心,本官这次定会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将他绳之以法!”
将老妇人的家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除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遗书,再无其他线索。
然而,就在案件陷入死胡同之际,花锦容那边传来了消息。
准确的说,是花锦容在天机阁的代理人叶不群传来了消息。
说是那夜访姜府的马车找到了!
而正如叶不群手下猜测的那般,马车中确实坐了一个太监。
还是个林清歌也认识的太监!
那太监名为德贵,乃湘王,也就是八皇子殿下的贴身总管太监。
“姜府是湘王母妃的老家,湘王派自己的贴身总管太监回来省亲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半夜偷偷摸摸到访反倒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启禀大人,那太监搬出湘王的身份,以至于我们的人未能将那马车拦下。”
坐在椅子上的林清歌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喃喃自语道:
“德贵公公来到姜府的时候,姜府还没有惨遭毒手,所以他多半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吴锁卫,你让叶不群的人给你找匹快马,按照他们给你提供的路线,追上那德贵公公,将他身上除了金银细软之外的贵重物品统统给本官取回来!”
……
觉得这个‘取’字用得甚妙的吴锁卫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随即恭敬的抱拳应声道:
“是,大人!”
“对了大人,这份是大人您之前吩咐的,已故的荷花姑娘在死前七日曾单独接待过的客人名单。”
林清歌接过叶不群手下递上来的名单,在看到某一处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你们可有姜小公子那些红颜知己的名单?”
“有的大人。”
负责传话的是叶不群的心腹,由于叶不群太忙,所以近几次传话都是由他负责。
只见他在袖子里掏了半天,又取了一份名单出来。
林清歌一目十行的看完,继续皱眉问道:
“那姜小公子的红颜知己们可曾定期更换?”
传话之人想了想,笃定的摇了摇头:
“回大人,姜小公子到这些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主要是为了给自己的龙阳之好打掩护。
因此,每家青楼都只选一名姑娘。
若是频繁更换,恐有露馅或传出其不举的流言,所以姜小公子近两年都没有更换过。”
听到这里,林清歌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
严霆浩见状,笑呵呵的凑上前,“大人,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呕……”
“差不多吧。”
林清歌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古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那凶手牵着本官的鼻子走了这么久,本官又岂有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