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被炸的一片凌乱,姜七的碗里还有一块掉下来的墙皮。
这饭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程喻此时的造型让现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天呐,怎么这么惨。沈媚皱着眉往后退背过身不愿再看。
灵鸢倒是在海底见过类似的场景,那是自然法则下的弱肉强食。
体型稍大的鱼遇上强敌也难免成为悲剧。那巨大的鱼身溃烂不堪,等被啃食的差不多。尸体也许会搁浅上岸,也许会沉于深海之底。
沐泽好心上前询问。
男人恍若未闻,只记得自己要马上赶回去,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海天大厦的火还没有熄灭,我还要回去执行任务。”他全然瞧不见身上落下的碎皮屑,留下的血水和化脓腐烂的肉,伴随着他的走动掉了一地。
那血骨森森的手握上门把,瞳孔骤然一缩。
所有的记忆充斥进大脑里。
酸酸胀胀的犹如万蚁爬行。
在他的眼中,闪过的全是当晚救援的场景。
火光覆盖整个层楼,浓烟滚滚、温度灼烫。他艰难在房间中穿梭搜寻还有没有留下的人。
谁也没想到,原以为是一场普通的起火事件,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蓄谋已久的燃爆。
他的身体好像在混乱中腾空,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醒来就在这栋别墅外围,脑子也一片浑浑噩噩。
“我,真的死了?”
他的手,被炸的没一处好的。
可是好痛。
程喻痛的蹲下身,咬着牙。
姜七的胳膊被拽了一下。“姜七你去看看他吧!他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海天大厦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日。网络上的报道铺天盖地,沈媚只要稍稍一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本次救援共有六名受伤的消防人员,其中一人伤势较重……这么说,他还没死?”
被炸成这样,能活的几率也不大吧!
姜七抽出插在水果上的小刀,走到程喻面前,划破指尖,流出的血液被她轻抹在男人的眉心处。
那炸裂的痛感在慢慢消失,很快程喻感觉不到痛,身体也恢复成先前的样子。
“明晚十二点前,你要是不回到身体里面,就真的死透了。”说完姜七不去管身后那群人,径直出了门。
饭都被炸没了,她打算出门找吃的。
沈媚这个热心肠当即就要拉上沐泽将程喻的魂魄送到医院去。
“可是我怕啊!你怎么不把姜七叫上。有姜七在,我就不怕。”
沈媚正要骂他的时候灵鸢主动站出来。
“我跟你们一起吧!我也想出去看看,我现在能控制自己的鱼尾,只要时间不是太长,不会有事。”
沐泽想了想,总算是答应下来。
一只熊一条鱼带着两只鬼魂来到医院。
“我们怎么知道他的病房在哪里啊!”沐泽犯难,他这个社恐小萌熊实在是不想接触人类。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灵鸳对于人类生活适应的很快。完全没辜负她在深海里看的那些电子。美人鱼那一双腿又长又直又白,走在人群里格外引人注目。
沈媚飘在沐泽身边。
“传说中的美人鱼鱼尾化为双腿,每走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沐泽不清楚,没听过。不过从灵鸢走姿来看,十有八九是假的。
得到想要的结果灵鸢返回来,不过表情有些懊恼。
“那人说,目前那一层的病房都是有人守着的,除了原本的病人和家属,外界人都不能进去。想要探望的,都必须要报备。”
医院门口每天都有很多媒体记者和一些网红主播以及一些关心受伤人员的素人。
对医院造成一定的困扰,也打扰到其他看病的人。
“既然如此,你把房间号告诉我,我带着他上去不就行了。”
几人反应过来,也对啊!沈媚和程喻没有实体,普通人也看不见。
沐泽和灵鸢留在大厅,等沈媚回来。
不远处的电梯开了,沈媚赶紧拉着发呆的程喻飘过去,飘进电梯。
一起进去的,还有一男一女。
女人低声啜泣,神色哀伤。男人在一旁软言细语的安慰,两人看起来关系亲密。
沈媚见惯生死,倒也是没有什么感触。
唯独程喻,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伤心的女人,情绪几度不稳定。
“渺渺,你也别太伤心。程喻不会有事情的,一定会好起来。”男人的手已经迫不及待攀上女人的肩,轻轻的拍打揉捏。
沈媚这下总算懂了。
程喻不就是身边的男人。
“你们认识?”不会这么巧吧!
刚好楼层到了,对面两人出去,他们也跟着出去。
过道外还有其余好些人,沈媚不认识,程喻却不陌生。有家人,有队友,还有……爱人。
许渺流着眼泪透过一扇小小的玻璃窗看着房间里浑身布满仪器的男人,再也忍不住趴在门口失声痛哭。同行而来的男人急促的上前想要抱起安慰她,被旁边的妇人抢先一步。
“渺渺,你别这样。阿姨看着心疼,程喻要是知道也会心疼的。”
程喻不仅知道,还就在旁边。
他走到许渺身边,想伸手替她擦擦脸上的泪痕,手却径直穿过对方的身体。
满眼全是无奈和无措。
看着爱人脸上越来越多的眼泪,他的心思也乱了。急不可耐的就想要冲破门板进入病房。
可几次下来,都被拒之门外,他无法进去,无法靠近自己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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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焦急在原地打转,沈媚上前试了一下,还没等靠近门,就感觉到门上有什么东西拦了她一下,将她推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沈媚没联系上姜七,想带着程喻先回去。
他偏不肯,非要待在这里。沈媚拗不过他,只好先离开,等晚上带着姜七来。
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对方,一定要好好待在这里。
沈媚跟着同楼层的其他人等电梯,门开的瞬间,电梯里已有好几人。那坐在轮椅上的英俊男人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男人身后还有好几个统一着装的黑衣人,看着像保镖一类的。
反正也看不见,沈媚的打量多多少少有些放肆。
直到一楼门开,她才念念不舍的收回视线,悠然飘去。
也就没看见,在她走了以后。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抬眼落在她离开的身影上,拨动手腕上的串珠。那本该染着佛性的串珠上盘踞着一条小蛇,那蛇红色的脑袋、红色的眼睛格外渗人。
“那就是让她一直不愿意动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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