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田所内院,大家吃午饭的时候。
李小牙洋洋得意,滔滔不绝讲述着昨天文集上发生的事。
“我对的那个下阕,六味地黄丸,简直妙到巅峰。”
罗奔附和道:“你的岳父大人,这回对你刮目相看了吧?”
“那当然。”李小牙傲然道:“老爷子对我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恨不得与我歃血为盟,结拜成兄弟。”
“……”
与李小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麻子,坐在一旁默默吃饭,昨天随口对了一个联子,居然被王家的护卫仆从给叉出去了,还被一群秦淮河的花魁妹妹们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
马漏瞟了一眼沉默的麻子,调侃道:“哥,听说你昨天露脸了?”
“……”
李小牙掩嘴偷笑道:“麻子的中秋八月中,姑娘裤头松,也是绝妙,进作协都绰绰有余了。”
常安笑问道:“啥作协?”
“没什么。”李小牙左右张望:“秀才呢?”
程白羊在一旁摇了摇头:“去太医院了。”
李小牙很是无奈,只是中午休息一段时间,都要去看望姬无相,秀才也太痴情了。
“不知道姬无相的伤如何了?”
程白羊叹道:“我问过秀才了,似乎不太乐观。”
人生最无奈的事,英雄气短,美人迟暮,姬无相没等到迟暮,却被毁了容,着实让人惋惜,虽然行凶者受到了最严苛的惩罚,但姬无相的容颜却再也回不来了。
而杀人凶手瞿小七,按理说不会被重判,估计也就判一个发配边疆。
太医院的女患院落内,秀才站在回廊边,看着丫鬟端出屋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人不吃饭怎么行?要如何才能让姬小姐振作起来呢?
秀才眼看中午休息时间快过了,转身离开女患院落,意外遇到从男患院落走过来的吴问。
“吴指挥?”
“丁小旗?”
秀才微笑点头:“真巧,吴指挥来看病吗?”
吴问讪讪一笑:“受了一点小伤,住了几天太医院,今天出院。”
“原来如此。”
两人闲聊着,走出病患留医的院落。
外院看诊的院落,带孩子来看病的顾青临,走出院落,撞上了两人。
秀才点了一下头,先行离开。
吴问站住了脚,略显尴尬的开口:“青临。”
顾青临挥手让丫鬟先抱着孩子离开,冷笑道:“真巧,吴大统领,这都能遇上。”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怎么说也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吴问小心翼翼问道:“青临,你好还吧?”
“不好。”
“你的孩子多大了?”吴问嘴贱道:“算算时间,应该不是我的孩子。”
顾青临恼羞成怒,一脚踢向吴问胯间:“你个狗东西。”
噗!
吴问躲闪不及,命根子中了一脚,当场饮恨西北……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太监上青楼。
吴问心生绝望,先前命根子挨了一脚,差点就废了,好不容易缝缝补补,抢救回来了,休养了数日,终于能出院了,不曾想遇到冤家,又挨了致命一脚,让他今后如何面对江东妇女?
顾青临看着在地上卷缩成虾米的吴问,略有讶异,堂堂中城兵马司副指挥,居然连她一脚都躲不开?真是一个废物,呸!啥也不是……
顾青临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透过围墙花窗,目睹一切的秀才,打了一个寒颤,顾青临这婆娘真是凶悍。
……
……
秀才回到屯田所,报告了吴问被暴鸡一事。
李小牙等人,全都幸灾乐祸的笑了,真是一个倒霉孩子,挨了一记撩阴脚,住了那么多天太医院,好不容易能出院了,没想到还没走出医院,又被冤家送回去了。
麻子掩嘴偷笑:“吴问估计完蛋了。”
罗奔一旁笑道:“碎碎平安。”
马漏幽幽的道:“看来这小子的媳妇儿,以后要交给他的兄弟们照顾了。”
“……”
李小牙假惺惺的笑道:“你们别损了,好歹他跟我们一起打过水贼,多少有点情谊。”
就一点,不多……
并不妨碍他们幸灾乐祸。
李小牙快下衙的时候,王家来了一名仆从,说王夫人的妹妹过来了,也就是王佳人的小姨。
李小牙立即下衙,随仆从一起回到王家。
王家大厅,李小牙见到了王佳人的小姨,已年过四旬的林俞氏明艳照人,英姿飒爽,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利落的男装,目露桀骜不驯之色。
林俞氏看着丰神俊朗的李小牙,相貌倒是没的挑,但她有一点很讶异,姐夫居然能接受一名锦衣卫当女婿?
王佳人为李小牙介绍道:“这是我小姨,小姨父。”
李小牙点了一下头,打招呼道:“小姨,小姨父。”
王佳人的姨父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身文士衫,温文尔雅,气质不凡。
“小牙是吧?”小姨父笑道:“真是年少有为。”
林俞氏听说李小牙刚过弱冠,便已当上锦衣卫千户,掌南京廷杖,督五城兵马司,确实是年少有为,她只有一点不满意,狐疑的问道:“你为何不会武功?”
李小牙干笑道:“先母在世的时候,不让我学武。”
林俞氏斜眼道:“看不起弱不禁风的。”
“……”
李小牙尴尬一笑,他没那么弱鸡吧?
王夫人抱着外甥,笑着打断道:“你自己不也找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夫君吗?”
林俞氏被姐姐噎得说不出话了,他们俞家乃是泉州世袭武官,兄长俞元赞继承了家父的百户之位,俞家不管男孩女孩,皆从小习武,她们姐妹年少就出门闯荡江湖了。
李小牙跟小姨父倒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林俞氏与夫君原本打算来姐姐家过中秋,小住几个月,帮着一起筹备外甥女王佳人的婚事,谁知道路上耽搁了,他们晚了一天才到南京,没能赶上中秋。
李小牙跟小姨父很快就谈到了关于大炮的制造,不要看小姨父是一个商人,但十分博学,肚子里全是墨水,不过制造大炮,海船等,只是他闲暇的一项爱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