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是个十分善于交际的人,虽然只来潼关城几次,每次停留时间也不长,但他已经跟潼关城内的乞丐地痞混熟。
不过一个时辰,事情就打听清楚了。
“是吴二老爷去府衙告状,说吴曦兰偷卖给燕商药材,不过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知跟吴曦兰做买卖的是谁,吴曦兰被抓后也并未供出我们,因此我们这次能顺利进入潼关城。”
“这么看来,吴掌柜并未骗我。”
林初若有所思,“去办三件事,第一,趁着城门还没关,让南来和顺子护着子苓姐姐和李凤立即出城,藏在城外,若是天亮后没人去找他们,我们定是被困在了潼关城中,让他们莫做迟疑,立即回李家屯报信。”
“第二,让余山和沈峰将骡车和货物暂时放在吴家,带着兄弟们立刻躲出去。”
“第三,你去街上给我买一身华丽色的衣裙并两身粗布麻衣,你和李狗儿扮成下人跟我去一趟知府衙门。”
林初有条不紊的吩咐下来,黑老大并未迟疑,立即应下,急急出了门。
吴掌柜知道林初的动作,并未阻拦,他如今还要靠着林初去救吴曦兰。
他带着两匣子黄金来见林初,犹豫着问:“林东家,您可有把我救出我家小姐?”
“只能试一试,能不能成就看这位知府大人够不够圆滑惜命了。”林初说。
辰时末,潼关城知府朱柏从前衙回到后宅,刚揽住小妾柔若无骨的腰肢,就有婆子在外回禀说有人求见。
“老爷,那人说有要事要向您禀告。”
朱柏恋恋不舍的从小妾身上收回手,心情郁郁的回到前院。
当他看见坐在厅中的女子时,不由得皱起眉头,不悦道:“已是深夜,姑娘若无其事,还是明日再来的好。”
朱柏好色却有分寸,深夜在府中会见女客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他辛苦经营的名声就毁了。
林初起身行了一礼,不慌不忙道:“民女深夜前来,为的是吴家小姐。”
“姑娘说的可是吴记药铺的少东家?”朱柏问。
“是。”林初颔首道。
朱柏没再让林初离开,施施然走到厅中,坐下,“吴家小姐勾结燕商,买卖药材,犯的是死罪。”
林初微微笑道:“这不过是吴家二老爷的片面之词,他为了吴家的财产故意诬陷吴小姐罢了,勾结燕商这样的大罪,吴小姐一介女流,如何敢做?”
朱柏打量着林初,仿佛很为难,“可吴小姐并没有证据能自证清白。”
林初寸步不让,“吴二老爷同样没有证据,不是么?”
她给黑老大使了个眼色,黑老大上前两步,将抱在怀中的两个匣子放在茶几上,一一打开。
朱柏定睛一看,定是两匣子黄金。
“大人,您可愿意相信吴小姐的清白?”林初笑着问。
朱柏曦目光深沉,轻笑出声,“本官派人查过,吴掌柜这段日子都在跟一姓林的女商人做生意,那女商人不过十五六岁,见过她的人不少,我这还有她的画像。”
林初挑眉,“原来朱大人早已识破了我的身份。”
她语气惊讶,表情却一派平静,悠然坐下。
朱柏道:“若是将你拿下,吴曦兰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可如此一来,大人也难逃一死。”林初缓缓说。
朱柏拧眉,“这与本官有何干系?”
“今夜之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林初的视线落在那两匣子黄金上,“实不相瞒,在我来府衙之前,已经派了心腹出城,若是我天亮还未出城,他们便会敢去永州城,拿着我的亲笔信去见刘章刘将军,揭发大人您收受贿赂,纵容商户卖药材给燕商。”
朱柏冷笑说:“刘将军绝对不会信。”
“大人,你错了,刘将军会信,刘将军前不久才战败,又奉上不少财宝,此时心中定是郁结难消,我这封信送过去,待刘将军派人来查,我与吴小姐定会咬死大人,到时刘将军怕是会将大人挫骨扬灰。”
林初理了理衣袖,“我出身低贱,死不足惜,大人可要陪我一同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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