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文,先来凑个字数)
那年,她六岁,他十二岁。
“呆子!我的糖葫芦呢?”女孩遥坐在一株桃树上。
“啊……”树下站着一个拿木剑的男孩,他惶惑的小脸上带着丝小心翼翼,握着木剑的紧了紧。
“哼!又不带!”女孩摇了摇两条白胖胖的小腿肉嘟嘟的脸上犹带着泪痕。
“嘿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男孩笑了,他仰头朝女孩笑,双眼澄澈而又明亮着。
“好吧!那就……再——原谅你一次咯,嘻嘻。”女孩也笑了。
那年,桃华纷飞。
那年,她十三岁,他十九岁。
思过崖顶曦晖朗曜,剑气点花飘散如虹。
少女静坐桃华树枝桠之上,脚上铃铛叮铃作响。少年一袭白衣,如墨长发随风扬起飞落,手中清鸿剑铮铮作响,桃花片片与之盘旋,双眸抬起似有无数星河灿烂绽放。
少年挥毕收剑。
少女默然无语。
“真的,要去吗。”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你?
少女轻轻发问。
“报效国家,乃吾之本分,况,吾既将及冠,自是不能落于诸位哥哥之后。吾,需服众。”少年声音清越,却坚定异常。
少女低着头,晃了晃腿。
“那……那好吧。我,我会等你回来的!”少女抿抿嘴。
“好。”
“那,哥哥,保重。”
“嗯……”对不起了啊,我可能又要,食言了。
少年对少女微笑着,一步步倒退,翻身上马。
马儿嘶鸣着驰远。
此年,桃华开尽,终是不见那京城十里桃花。
那年,她十七岁,他二十三岁。
红罗铺天,喧闹纷扰,锣鼓之声不绝于耳。京道上热闹非凡,在簇拥挤攘的人群之中,一柄玄铁长枪破空而去,直取那红轿。
鲜红明罗浅纱飘起一角,双眸静潭入水,古井无波。
清鸿剑哀鸣而落。
彼年,思过崖桐枯树瘦,减翠添黄,风舞叶飞似待霜降。
那年,她二十四岁,他三十岁。
依旧是满天地都铺满的红,鲜艳得似要遮盖穹顶。
东宫之上,一片乌烟。
女子高居水阁,漠看哭喊抢杀。
她身着成亲时织就的孔雀明妍霓裳,将早已盘起的乌发重新梳成旧时正待字闺中时之模样,簪上金丝楠木钗,卸了浓妆,轻点朱唇,绘上柳眉。
鲜红啊,铺散蔓延。
女子坐上早已准备好的红轿,朝思过崖行去。
死时,她倒在他怀里,眉眼之间尽是温柔。
她睁着琥珀色的眼看着他,轻轻笑了。
“我啊……不后悔……”
男人一愣,渐次却也笑了。
那年,他假死脱身,灵柩抬回京城,片片白色让天苍地茫,雨涟涟潇湘。
那年,她嫁去东宫,扬言从此与之此生不复相见。
他利用她。
再无一丝情谊。
他发动兵变,血流成河。他征战沙场,不愿回头。
那年,他让她等,她便等了。
那年,他希她让,她便让了。
他娶她人为后,而她只能帘后无闻。
一如当年。
那个少女笑得灿烂,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摇晃着白皙的双腿,脆脆回句,“那……好吧!我就再原谅你一次好咯!”
你要江山,我金戈铁马替你打天下。
你若安逸,我一介布衣陪你闯天涯。
史载,永德三年,明德皇后殷(yin三声)氏死于前朝兵乱,年二十四。性功德贤良,善理政明筹,传幼时聪敏异常,极精琴棋书画。因永德四十一年,明祖去世,焚尽永德年间宫廷起居诏注,故不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