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这么久,雪之尘从来没有主动和水泽栀亲密接触过。 但这次不一样,除非亲眼看着内务科的那群死宅把他们的研究销毁,否则他就要一直抱着大腿不放。 水泽栀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哭笑不得的揉着他的脑袋,“放开姐姐啦,把你传送到过去的仪器和研究资料都被销毁了,内务科的有关人员的记忆也被清除干净。”
雪之尘坚决不肯撒手,“我要亲自验证。”
“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验证?”
“你就这么把我拎过去嘛,反正这对你来说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水泽栀笑了笑没说什么。 如果眼前手牵手的年轻男女,男方没有穿着病号服并且一脸苦色的捂着脑袋,两人简直就像一对天造地设的小情侣。 “你们这是闹哪样啊?”
风大人问出了黑心上司的心声。 “你们这群混蛋还好意思说……花姐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跟他们没完。”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雪之尘积攒的小情绪就爆发,如果不是水泽栀拽着他,他立马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弄死两个黑心货。 “臭小子,你要吃到什么时候?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在进行一番交涉(被水泽栀武力镇压)后,雪之尘总算安静了下来,然后就一直往嘴里塞各种各样的甜品。 但黑心上司看了一眼时间后,有些不耐烦了。 “把你扔到物资匮乏的江户时代待一年多你也会想吃这些。”
雪之尘抹了抹嘴,然后问道:“雨下她应该也回来了吧?”
“雨下她已经回去了。”
谈到!自己的女儿,黑心上司就想起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得不能再阴沉,“关于雨下,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不就是给她喝了点酒吗?你难道还想在这种事上和我计较不成?”
雪之尘漫不经心的将一个甜筒塞进了嘴里。 “别和我扯开话题,雨下身上穿的是留袖,你敢说你没对她做什么?”
黑心上司的头顶上方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你难道想从我嘴里听到岳父这个称呼吗?”
雪之尘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那个虚假的身份,不过是在那个时代对雨下最简单、最有效的保护,其他什么特殊含义都没有,毕竟我这个无根野草不敢妄想衬托局长家的名花,花名局长你也不稀罕让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当他女婿。”
对于一系列表示身份地位的词语,雪之尘咬的音很重。 气得黑心上司牙痒痒,但他毫不在意的继续吃着面前的甜品。 “去江户时代一趟,雪你应该不会一无所获吧!”
风大人笑着问道。 “当然不会了,带了一些飞鸟前辈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回来。”
雪之尘手指轻点,从阴阳寮弄来的墙面就从特殊空间中掉出来一块儿。 “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看清墙面上的文字后,飞鸟大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黑心上司瞟了一眼墙面,也懒得扯皮,直接问道:“你要多少钱?”
“一千万,以及一份立即颁发的监察者手谕。”
雪之尘也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要监察者手谕干什么?”
黑心上司的目光从原本的不爽变成了谨慎。 一千万他能接受,墙面上的东西值这个价,但可以调动监察局一切人力物力的监察者手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签发的。 “当然是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要去做了。”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要去伊势神宫还愿的事情。 黑心上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钱可以给你,但监察者手谕不说清楚不能给你。”
雪之尘早就猜到了,然后气定神闲的说道:“我去还没毁灭的阴阳寮逛了一圈,那个地方又冷又大,连只耗子都没有。”
“把你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我酌情考虑。”
“我讲信用,但政治家可不会讲。”
“承蒙惠顾。”
雪之尘满意的将装钱的箱子和监察手谕收了起来。 所谓监察者手谕,不过就是一张盖上了局长专属印章的委任状,只要黑心上司愿意,几分钟就能签发。 “这就是你说的收获?”
上当受骗的黑心上司有种活撕了雪之尘的冲动。 水泽栀有精美的手工和服,风大人收获了四面刻着阴阳术的墙面,而他只有安倍晴明的一身行头,以及来自大唐的古董春画集。 “不爽吧?不爽就对了,我当时也是这种心情。”
雪之尘咧着嘴,笑得极其放肆与惬意。 黑心上司望了望他,最终还是忍下了杀人的冲动。 “我用这个和你换两个人的情报。”
“这是什么?”
“朱雀翎羽,其中储存了朱雀神将类似分身的一股残念。”
雪之尘双指夹着救了自己一命的红色羽毛。 听着雪之尘对羽毛的介绍,黑心上司心潮澎湃一会儿,但又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都用掉了,我要它还有什么用?”
“为了对付亲自降临的天照,不得不用。”
雪之尘将羽毛丢给了黑心上司,“留着给后面的人做个参考也好,这种类似的东西,其他神将肯定也准备了。”
“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四谷潮,三河藩人士,起义军神监组成员,石井深梦,萨摩藩石井家战败分支长女。”
如果那个时代还有什么值得他记挂的事情,无疑就是四谷潮一生的走向。 …… 从监察局总部出来后,天色已晚,因为时间差的问题,明明在江户时代待了一年,回到这个时代时间才过去几个小时。 回到家打开房门,一切都如记忆中一样,几个女孩儿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的看着电视,甚至让他产生了过去一年都不过是一场梦的错觉。 不过这种感觉仅是存在几秒,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雪之尘,你这个混蛋。”
二楼房间中,花名雨下毫不客气的甩出一巴掌,雪之尘也没躲避或是反抗。 “你自以为的为我好,但这样真的对我公平吗?”
花名雨下的呼吸声因为愤怒格外沉重,“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任性,你和潮去做必须做的事,我不会阻拦和挽留,但我只想和你们说一声再见,这很过分吗?”
“对不起。”
面对愤怒不已的花名雨下,雪之尘嘴唇动了动,只挤出这三个字。 “没关系……至少你回来了……” 一声对不起,彻底击碎了她的追究责任的决心,让满腔的怒火和委屈全都化作庆幸伴随着泪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