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看了大伙儿一眼,朗声道:“明日我去北城上元县摆摊!”
这话一落地,高元良有些不解地道:“少爷,咱们的病人基本都是南城江宁县的呀!你去北城,岂不又是人生地不熟了?”
安子也附和道:“是呀!少爷,咱们好不容易做了这些天的活动,才在南城渐渐有了点名气……”
张力哈哈一笑,开口道:“此事少爷我当然想到啦!明日一早,安子去军师巷口传单,传单上会写清楚我在北城摆摊的位置!百姓们知道以后,自然会来北城找我诊病的。”
高元良眼睛一亮,击掌道:“好!这个法子好!”
张力接着道:“明日诊病的时候,我会告诉每个病人后日集合的地方,到时候安子再去传单通知具体摆摊地点!如此下来,可以说是神出鬼没,城管——啊不,想找事的人也摸不准我摆摊的具体地方。加之每天摆摊的地方都在变化,也不会太过于得罪附近的医馆药铺!”
众人思索片刻之后,都露出了崇拜的眼光,少爷这法子果然稳妥无比呀!
张力笑道:“我明日去上元县,后日去江宁县,两县却又互不统属……”
安子叹了口气,道:“少爷,你真是摆摊的宗师级人物了!摆摊摆成这样,官府是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高元良附和道:“是啊!除非应天府府衙出动人马……可是咱就一摆摊的,还能惊动府衙的大老爷?”
张力点点头,又与众人详细分了工这才回到房中休息。
这些天忙于摆摊,张力只能早晚各练小半个时辰的《天眼通》,现在事情已经敲定,于是便上床按照秘籍修炼起来,一直练了足足一个时辰……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早早地开始忙碌起来,由于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了,所以来回送药的差事便落在了李夫子身上。
高元良自然是要贴身护卫张力,而安子的任务则是在军师巷口传单。
楚二娘和柳如是一如既往的在家中配药……
天色微明之时,张力在前,高元良推着昨夜修好的摊位车在后,来到了北城的文昌巷口。
这里西临花牌楼,东靠五老桥,巷子中间与红花地巷相交,实在也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
昨日张力在北城瞎转悠的时候,选定了好几处摆摊的位置,这里便是其中之一。
张力和高元良将摊子支了起来,过往的行人时不时往这边瞅上一眼,却又匆匆离去。
张力笑呵呵地看着来往的行人,也不说话,微眯着眼睛开始养起神来。
没过多久,巷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有几名从安子那里得知张力摊子新地址的人,已经赶了过来。
不到小半个时辰,文昌巷西边的花牌楼街道上,就排起了长龙。
附近的百姓们都很好奇,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委,张力神医摊子的名声渐渐响亮起来。
如此又过了数日,张力每天都变换着地点,老百姓们虽说觉得有些麻烦,不过药效好,也就没人太过于计较。
这天张力的摊子摆在了南京城东北的太平桥头,这里算是比较远了。
张力诊治完一个病人,看着李夫子拿着一堆药方匆匆离去,不由得微微点头:又凑够十份了!自己这取药送药之事,全由李夫子负责。开始倒还无所谓,现在却是很不方便了。
因为现在病人多,而且地方远,有时候李夫子来回取一次药,都要半个时辰之久。
所以现在取药送药都是攒够了十个人的分量,李夫子才跑一次,也算是比先前效率了很多。
一阵“咳咳!”的声音传入张力耳中,张力赶忙收回目光,看着下一位病人。
这人是老面孔了,就是抽奖第一天抽中一等奖的那个老者。
张力估摸着老者是来复诊的,他这病本来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年老体衰,恢复得比较慢。
简单一番诊治之后,张力便下了药方,开口对老者道:“老伯年纪大了些,恢复起来比较慢。你的热症状已经缓解了,夜间也不盗汗了。只剩下咳嗽之证,却是不能太着急,这咳嗽恢复比较慢,老伯还且安心。”
老者点点头,感激地道:“我这病已经病了一个月啦,先前吃贵芝堂的药,一直没什么效果。后来用了小神医的药,热和盗汗已经治好了,只剩咳嗽,……咳咳!”
张力微微颔道:“老伯再吃几副药,快则五六日,慢则十余日,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张力本来想叫下一位病人上来的,谁知老者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开口道:“小神医,老汉我年老体弱,腿脚不好,每次复诊满城跑,很不方便哩!”
张力一愣,心想确实有这个弊端,可是自己也是没法呀!
老者身后排队之人,也有人附和道:“小神医,这位老伯说得有理呀,你医术高,就不能坐堂问诊么?”
张力略略有些尴尬,大伙儿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急切间,就自己花钱去租个铺子,这成本确实太高了点!
那咳嗽的老者又道:“小神医,我儿子是南城三条营的里正,那里刚好有一处铺子要转让,不知道小神医有兴趣没有?”
张力一怔,这三条营在南京城的最东南角上,地方比较偏僻,没准价格不贵呢?
张力立刻问道:“老伯,我先前也想租个铺子,可惜租金太贵了!不知你所说的那三条营的铺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老者点点头,干咳了一嗓子后,道:“那三条营想必小神医也知道,乃是在南京城最东南边上,平时过往行人也不多,生意很难做啊。铺子老板换了好几拨,奈何没有什么人气儿,做什么买卖都不成。”
顿了一顿,老者接着道:“现在那铺子的掌柜赔了本钱,急于转让铺子还债,求到我儿子哪里。我儿子是里正,正好管着这档子事儿。”
张力觉得有希望,追问道:“老伯,不知道那铺子有多宽,其价几许呢?”
老者点头道:“那铺子里外三进,外面的门面房只有两丈见方,不过里面却很大,三进的宅子厢房偏房都有好几十间呢!先前是开客栈的……”
张力不由得大喜过望,这客栈的话,定然都是小单间了,可不正好自己可以用作病房么?
太合适了!
张力立刻追问道:“不知价格……”
老伯笑道:“那地方生意不好做,老板折价只要三百多两银子,先前据说是六百两银子接的手呢!”
张力猛地一拍大腿,惊喜道:“老伯,你回去说一声,这铺子我要了!”张力看了一眼老者身后的病人,接着道:“这里还有些病人已经等了好久,我现在不方便马上走!我待会早点收摊过来!”
老者点头道:“好咧!”
说完老者掏出银子要付诊金要钱,张力哈哈一笑道:“老伯提供这个消息太重要了,这诊金和药材就送给老伯啦!”
老者走了过后,张力一时间心情激动起来。
不过后面还有些病人,张力还得坚持给病人看完病再说其他。
正当张力盘算着还剩几个病人,心思飞到那三条营的铺子的时候,排队的百姓忽然一声惊呼:“剁手六来啦!”
这一声有如炸雷一般,百姓四处奔散,连附近的商铺的小二们也赶忙取来门板,将店铺门死死关上……
张力猛地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名满脸横肉的黄脸汉子,骑着一头黑马,后面跟了七八个泼皮打扮的随从,将自己的摊子围了起来。
高元良轻轻拉了一下张力的衣角,张力低声道:“莫急,我自有主意,你等下听我号令。”
高元良微微点头,紧紧站在张力身后。
张力看了那黑脸汉子一眼,只见那人也在打量着自己:剁手六?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好人,果然是来收保护费的?
剁手六并没有下马,身后一名矮个子泼皮高声道:“六爷!就是这厮,经常在咱们地盘摆摊治病,每日都有很多病人来找他看病!”
那矮个子泼皮指着张力道:“六爷,这厮鬼着呢,一天换一个地方!小的我都扑空了好几次,今儿个终于逮个正着,这才请您老人家来!”
剁手六看了张力半晌,似乎没看出张力有什么道道,倒是看见张力身旁的高元良腰圆膀粗,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剁手六很快翻身下马,走到张力药摊子跟前,身后那些泼皮也都围了过来。
剁手六瞪了张力一眼,嘴里阴阳怪气地道:“新来的?!”
张力看着剁手六,眼睛眯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剁手六登时心头火起,正要作之时,先前那矮个子泼皮却先开口了:“六爷!这游医花言巧语,每日骗得百余人来看病,估摸着能挣好几十两银子呢!”
另一泼皮也附和道:“是啊!六爷,这小子天天躲着咱,就是不想交钱!今儿个可算逮住了!”
剁手六一脚踢翻了药摊子前的一张凳子,怒吼道:“哪里来的游方骗子!敢到六大爷的地盘撒野?不交钱也想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