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躺在床上紧紧皱眉得华,烬有些无奈,或者应该说是愧疚,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责任应该都由他承担,他需要赎罪。
“唉………华,快点醒吧,真想好好和你谈谈呢,好不容易见到一位老朋友最后的情况竟是如此,真是可惜。”
他从一旁梳妆台上的椅子站起来,朝着床上的她走近了一些。
“啊哈………………”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呼吸断断续续,记忆的填充,让她大脑的疼痛进一步加剧,神情已经十分难堪。
“看起来你还是受不了啊,华。”
坐在床旁,烬伸出一指,默默点在了前方华的眉心,又是一份黑色的光芒,在他的指尖闪烁,源源不断地没入她的大脑。
而华原本无法忍耐,在那一指点入自己眉心后,立即安定下来,那原本紧绷着着的身躯,也因此舒缓放松,全身松软下来,轻轻的躺在那。
“嗯……差不多了。”
看着床上已经缓和差不多的华,烬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收了回来,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他的眼扫了扫整个房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去布置的,就算布置了对方也不会喜欢。
他走出她的房间,然后起身朝着正堂走去,扫望欣赏着她的住处。
“真是简陋啊,华,而且就你一个人你住的下去么?额…………似乎我先前比这里更不好,不过华,你要是有伙伴们相陪的话一定会好很多吧。”
“不过还是先把事情解决完再说吧。”
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在道观里闲逛着,虽然这里面也并不是很大,也没有太多的装饰,和寻常百姓家里的程度差不多,甚至更为简朴。
他就无所事事,尽在其内游走,直到他望见那主堂上的菜桌,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似乎有礼物,没有带入其内。
然后他转过身去,从大门中走出,往着那自己来时的路口走去。
那带着一点漆黑,没入自己眼里,让他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便加快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直到他走到了那一篮食盒前,蹲下身来打开每个格子,看看里面的菜和酒是否有倾洒。
“真是的,差点就要撒了。”
好在那没有任何损坏,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格子推回,便提起食盒就朝着屋内的饭桌上走去。
随着砰的一声,那一篮食盒就落在不大的饭桌上,他打开内格,将其中盛菜的菜碟以及那壶好酒摆在桌上。
“嗯,丰盛多了。”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里面的厨房走去,在木柜里找了两对碗筷,走出来摆放在桌前。
“先去看看她醒没醒吧,十几分钟了,应该差不多了。”
继续整备了一些东西,他起身顺着原路走回她的房间。
望着里面还躺在床上的华,烬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又坐在梳妆台前,手肘抵着台,用拳撑着下颚静静的看着她。
…………
“额………我……我这是…………”
迷糊中,华艰难地睁开了眼,撑起手让自己坐了起来,伸着手去扶着昏沉的大脑。
刚才那大量的信息涌入自己的大脑,让她一时间承受不了,而她也奇怪,为何自己能记起这么多东西,明明自己的大脑无法承受,这些东西也早就被自己遗忘。
“我……我这是…………”
没等她再次思考,一只有些粗糙的手便递来一只盛满水的碗,映入她的眼前。
“醒了?先喝口水吧。”
“嗯………”
她下意识的应答道然后接过那碗水,一口气将水全部没入腹中。
“等……等等?!!”
她手中的碗落到床上,猛地将头向一旁转去,看向那只递来这碗水的源头。
只见那身影静静地坐在前方,身着一袭黑袍,在光的透射下,隐约可以看到几分褶皱,和留着几缕散乱的中短黑发,腰间挂着一把漆黑的剑,以及那张脸……
“你!!!”
说着华就想起身挥拳朝着烬袭去。
“华,现在你不该多感受感受那早已丢失的记忆,重新在脑中拂过吗?”
“?!!!”
她又一次闭上眼,扶着昏沉的脑,那原本被自己所遗忘的东西再次拾起,同时也不乏那往昔美好的回忆。
“我这是………”
感受着一切又被记起的感觉,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了烬。
“烬?!我………我这是?!!”
“呵,现在愿意好好跟我说话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明明我的大脑根本容不下这么多记忆,为什么?!!”
“算了算了,现在你什么都记起来了,应该也就不会对我抱有那么大恶意,那我也不该摆架子了。”
“对于这东西简单来说吧,就是用着虚数权柄给你的大脑扩了个容而已,只不过容量是无限,除非你能把这部分权柄撑爆,到那时也应该是快十万年后了。”
他双手抱胸静静地跟对方解释道。
“我………”
“好了,华,你知道的,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就此前来,也仅是为了拜访你而已,在五万年前,我所犯下的罪孽,我一定会在这个世代一一偿还,所以也请你放心。”
他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对着华伸出了手。
“我在外面给你备了酒菜,出去边吃边聊吧,我有很多事想询问你,而你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吧?”
“…………”
“至于想要杀了我的事,等下说,酒足饭饱畅谈完后,我随你处置,华。”
“…………”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摇头叹了一口气。
“唉………烬,我杀不死你的……”
“明白就好,我们不是敌人,就算先前是,那今后也永远不会是,相信我。”
“…………好”
她拉住了他深处的手,从床上来下,站起身,跟着他一起走到了那饭桌前,各自坐下。
“山下镇子里的酒肆买的,虽说没有京城里的好,但乡野的风味也不赖,还望你不要嫌弃。”
“不,人间烟火对我早已无所谓。”
她摇了摇头,拿起盛酒的碗喝了一口,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塞入口中。
“你接受的了就好。”
“烬……你……为什么…我不明白……大家都因你而死了,就算你现在对我示好,但除非了解事情的真相,否则我不可能相信你。”
“我说了,我早在五万年前就已经说过了。”
“为了生存?那这又与成为崩坏毁灭人类有何关系?”
“很简单,我和前文明的人类两者之间只能留下一个,因为我身份的特殊性而被暴露,所以要么我被祂所制裁。
要么我毁灭世界,趁着祂来不及而窃取权柄先行升华,只有这样,我才能今后与祂有一战之力。”
“…………”
“虽然你应该听不懂,简单点来说你们是在为了你们而战,而我同样也是在为我自己而战。”
“然后呢?你后面做了什么?”
“窃取了权柄,成为这万千世界中又一位xx,后接受一位先辈的力量,沉沦万年,战胜了祂。”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理解你,那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烬,是你害死了他们,还让他们的努力白费了………你过意地去么?”
“当然过意不去,所以我才要去战胜祂,去见你们。”
“那又有何用?他们都死了。”
“但至少我在那场战役中夺过了我们这个世界,至少这一切我能够随意更改,也包括他们的生命。”
“?!!”
“不必惊讶,华,你知道的,我无所不能,也许先前的我什么都做不到,但现在不会了,只要我想,他们都可以回来,
伊甸,梅比乌斯,千劫,科斯魔,帕朵…………乃至你曾经的恩师,卑弥呼………”
“你……这…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华。”
“我还以为……你…”
“你不用以为,这一切的错本来就归咎于我,原本你们可以正常的生活下去,但只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而将你们都牵连下水。
无可否认,我就是一位罪人。”
“……所以你…该怎么让他们复生?又何时复生?”
“等吧,华,这个世代的故事,要由这个时代的人们所谱写,等到一切都被终结,我自然会出手。”
“好吧,烬,至少我觉得我还能相信你最后一次,就凭你那时候救过我的命。”
“当然,华,我不会害你们的。”
“所以在这五万年间,你去做了什么?”
“衔接我刚才说的,把祂打败后,回到一处属于我自己的空间静静的在里面和爱莉与维尔薇过了几千年。”
“爱莉……维尔薇?!!她们两个不是死了么?”
“没死,华,在第十三之律者事件后,我就找机会将她救活了,这件事你不清楚也可以理解,而关于维尔薇,那时候你应该看清楚了,她只是被我进入了一个空间而已。”
“………我明白了,你确实做到了。”
“当然,华,对于我来说,你们的生命更重要。”
“我……可以见见她们么……?”
“当然可以,不过还是等这桌菜先吃完,该说的话都说了好。”
他提起酒壶,朝着华和自己的碗内又加了点。
“嗯。”
“所以你呢?你在这段时间又是怎么过下来的呢?”
“我,丹朱,苍玄三个比凯文先醒。”
“所以按照原本的方案,你们应该一直在执行火种计划吧?”
“是的,我和丹朱苍玄一直坐落神州,我也便化名赤鸢,为现今的人类散步知识。”
“那……她们两个呢?太虚山里面并没有她们,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是的………”
“说说看吧。”
“三千多年前,神洲便已产生了被崩坏感染的动物。因为苍玄和丹朱散布知识,导致了文明进展加快,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崩坏兽。”
“接下来呢?后面发生了什么?丹朱和苍玄又怎么失踪了?”
“后面神州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崩坏兽,还是审判级的名作蚩尤,部族里的姬麟手持我赠予她的轩辕剑,与蚩尤厮杀。最后…………”
“最后怎么了?”
“丹朱和苍玄用生命的代价封印了他们两个。”
“………原来是这样子么?”
“公元五世纪,我,凯文,苏在在907号避难所展开的会议,火种计划失败,苏的恒沙也一无所获。方舟计划的格蕾修也失联了。”
“…………”
“随后我便回归了太虚山,静静地过着日子,只是苍玄之书后面失去了能量,身边也无人相陪,孤身一人。”
“看来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苍玄之书是………?”
“武装人偶,烬。”
“好吧,所以你随后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了吗?”
“大概吧,顺带诛杀那些走火入魔之人。”
“怪不得你一开始见到我这么恨,原来是这样子,不过现在你的记忆恢复后应该会好些了吧?”
“并不会,烬,入魔之人必须斩尽。”
“好吧好吧,我感觉你真的变了好多呢,以前你的性格可不是这样的,嗯……至少不会像这样,额……应该说是孤僻,一个人待久了不习惯么?”
“也许吧,烬,你此次前来又是有何事。”
“单纯是听到了民间的传言,说是那太虚山上居住着一位名为赤鸢的仙人。听他们的描述,我就清楚你所展现的能力只是崩坏能,所以说我就想着来看看了,毕竟我不知道这里是凯文还是你。”
“……………”
“不过现在知道了就行,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会闹僵很久的,怎知你现在是如此呢。”
“也许没有记忆的扶持,残缺的我确实会和你闹僵很久,烬。不过……谢谢,我不用因为记忆的问题而苦恼了。”
“不足挂齿,华,这是我应该做的,或者说……这是我欠你。”
“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不,欠了很多。”
他放下碗筷,站起的身。
“酒足饭饱,我想你也该去见见故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