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涅患有肝癌晚期?
医生很明确的告诉我,如果没有受这一次的伤,余涅大概还能活个一年左右。
但是经过这么一搞,让他的身体已经算是达到了极限。
余涅最多还剩下半年的时光。
听着医生的话,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不敢想象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余涅一生向善,十八岁含冤入狱,白做十年牢。
好不容易出来,还了自己一个清白,却被告知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命可活?
我下意识扭头看向外面的天空,难道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公平吗?
何川做了多少坏事?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活着?
难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医生叮嘱我要好好开导余涅,可这种事情我怎么好去开口?
一枚勋章,一份病例,这让我脑袋大的和木鱼一样,原本我还想刷刷视频轻松一下。
现在搞全无心情,盖上被子蒙头就睡。
这三天除了必要的上锁,我几乎没怎么下床,期间王子昊来过一次给我补录口供外,除了医生就没人再来看过我了。
第三天一早我便独自一人离开医院,回到家中,我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衣。
望着空荡荡的爷爷房间,也不知道这小老头现在在干啥,走了一个信都没。
收拾好自己,出门的那一刻,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我没有打伞,而是带着木盒打了一辆车去了公墓园。
赶到的时候,崔队的葬礼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来的人虽然不多,但现场十分的庄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
我将两份红包递到了崔队老婆手中,一份是我得,一份是余涅的。
我扭头看向那和崔队长的极像,大约七八岁的孩童,我蹲下身,摸着他的脑袋。
“大哥哥,我爸爸为什么死了呀!”
望着他那哭红的双眼,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将怀中那装有勋章的木盒递给了崔队儿子的:“你爸爸是个英雄。”
英雄这两个字的背后,是多少血和泪的故事。
我没有在葬礼上多待,而是打车回到医院,今天也是余涅出院的日子。
他醒了之后对我说不想将自己的时光浪费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告诉我,自己早就知道时间不多了,所以一点也不惊讶和担心。
就是因为这肝癌晚期,他才得以提前从监狱出来。
十年间他都活在一个巨大的囚牢当中,现在他得到自由,他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利用有限的时间和生命去帮助更多的人。
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来人间走一趟不容易。
出院后的余孽在我家又住了三天,三天后,他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属于了自己的旅程。
我送他去了我和他相识的那个机场的候机厅。
同样的肯德基,不一样的人。
好像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姜淮施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一边吃着牛肉汉堡,一边喝着都将的余涅看上去十分的快活。
僧人要守戒,不能吃肉,哪怕是在监狱他都一直遵守。
可到了现在,余涅看开了,好像吃肉和不吃肉都不影响自己行善,不吃肉只是一种形式,和行动比起来,形式真没那么重要。
手中的我最爱的墨西哥鸡肉卷我吃起来都没什么味道:“当然是继续开店了。”
说着,我将这两天自己做好的名片递了一张给余涅:“那什么,你感觉自己快不行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去给你整后事,你给钱准备好就行。”
余涅一听,咧嘴对我笑了笑:“放心,我们这么熟悉,到时候可得记得给我打个折。”
我哈哈一笑,承诺给他打个五折后,余涅登机的时间到了。
他去哪里我没有问,但是我知道,我们会见到最后一面。
从机场回去,打不到出租车,我便上了机场公交。
靠在床边,我正闭目养神,中途上来了一对抱着小孩的夫妻坐到了我隔壁的位置。
小孩哭闹的厉害,不管妈妈怎么轰,就是不停。
车上有不少人,小孩的爸爸不停的赔礼道歉,同时还拿出了一个奶瓶,奶瓶里装着牛奶。
“宝宝乖,喝奶奶……”
男人拿着奶瓶,将整个奶嘴都塞进小孩的嘴里。
小孩不愿喝,洒的小孩满身,也弄到了小孩爸妈的身上。
“哎呀!”
在那一瞬间,小孩妈妈的眼神中满是嫌弃。
小孩的哭声更加大了,我眯眼看见那小孩爸爸在小孩妈妈的耳边低估了两句,然后两人抱着孩子站起身,走到前面跟司机说不好意思,就在前面下车。
说是孩子太吵了,怕影响到其他乘客。
司机一想也是,这小孩声音大的吵的自己开车都心烦,便答应了。
他停好车,打开车门,男人已经下车了,就在那抱着孩子的女人刚要下车的时候。
我走上前,突然一把伸出手抓住那女人的胳膊。
“怎么?你孩子哭声这么大,吵得我都睡不着了,你就这么想走?”
女人愣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这是什么个意思。
没等女人说话,我眉头紧锁的又看向司机:“你怎么回事,这不是站牌你都停,你还是不是司机?你们公司没给你培训?救你这样没常识还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