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影子越来越近,待到合适的距离,梅知雨猛的一个转身,小手里的面糊猛的朝眼前人的脸上怼去。
“被我抓住了吧!呜…痛…痛…”
俞时节一把钳住想要拿面糊袭击他的小手,梅知雨一吃痛,小手一张,面糊糊了俞时节一身。
待看清来人,梅知雨才知道自己搞了个大乌龙。
“王…王…爷,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盏雪呢。”看着丝滑锦缎上的那团面糊,梅知雨知道自己完蛋了。
预想的暴风雨没来,俞时节连胸前的面糊看都没看,淡淡的留了句“明日不是要回门麽,差人给你做了套衣裳。”
天呐,竟然给她做新衣服了。
“哪呢,哪呢,衣裳呢?”梅知雨像找糖吃的小孩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俞时节两手空空。
“我让廖西放你房里了。”
“那我去试试看。”她已经抵挡不住穿新衣服的喜悦的,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原主带过来好几年前的旧衣服了。
梅知雨欢快的蹦哒着去试衣服,暮的,回头,笑着问俞时节。
“相公,要帮我看看衣裳合不合身麽?”
淡淡的阳光透过少女的发丝,明眸皓齿,朱唇一点。
俞时节心脏漏了一拍,耳尖悄悄爬上红晕,待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儿早已走远。
丝纱制成的水蓝色裙摆,开襟的样式,点点粉白花瓣缀着水袖,盈盈一握的柳腰系上锦制的丝绦。
梅知雨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这古代人的手真的是太巧了。
随后收好衣服,又去灶房做猫食了。
盏雪回来的时候,梅知雨正在把敲成颗粒的猫食装罐。
“你还敢回来?”见小丫头溜进屋,梅知雨放下手中的活就去追。
“小…小…姐,盏雪知错了。”
“你知错了就行了?你不知道我今天丢了多大的脸…”
主仆俩饶着圆桌谁也没碰到谁。
最终以盏雪替梅知雨做下一次的猫食为补偿结束。
“你说下毒的是碧溪?”其实她早就应该猜到,能在定安王府耍手段的女人,定不简单。
“就是碧溪啊!听说是因为夫人经常打骂她,怀恨在心,借机报复。”盏雪边说边摇头,一阵恶寒。
梅知雨心里不禁好笑,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有钱买得起那么名贵的麝香,不过是替人消灾罢了。
“哦,对了,王妃,王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梅知雨回过神,便见自己怀里多了一样东西。
“这…谁的衣裳?”
“王爷的,说要你给他洗干净。”
梅知雨此时心中闪过一万句国粹,她就说今天面糊在他身上,那人连眼睛都没眨下,感情是在这等着她呢。
“洗就洗,现在就洗,盏雪,打水去。”
盏雪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王爷特地嘱咐,要王妃你自己一个人洗衣裳,所以…”
好啊,俞时节,你给我等着。
上好的锦料在梅知雨手里一遍一遍的被蹂躏着,却丝毫不显褶皱。
“真讨厌啊,和俞时节一样。”
缕缕黛粉叶熏烟钻进男人的衣袍,梅知雨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妄她上次去王府后山走了一遭。
“让我洗衣服,我让你尝尝黛粉叶的滋味。”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俞王爷左抓右挠的样子了。
许是报复心得到满足,又或是百合干香囊起了作用,梅知雨今晚入眠很快。
迷迷糊糊间,她又被上次那个声音叫醒了,又来到了那扇的门前,推开门,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上次看到的那个医药箱还原封不动的摆在实验台上,不同的是,之前紧闭的箱子此时却大开着,似乎就是等着她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梅知雨伸手就想把箱子抱走。
转念一想,这箱子也太现代化了,拿出去要是被人瞧见必然是要起疑心的。
何况在这危机重重的定安王府,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呢。
倒不如留在这安全些,既然这次能让我碰到这个箱子就说明这个莫名的系统已经认可我对箱子的使用权了。
那麽,有需要的时候再进来拿也是一样的。
想及此,梅知雨只从箱子里拿了几片消炎药,一盒维生素,和一小瓶特制口服镇定剂。
待把顺走的药品装好,梅知雨才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地方,整体构造,机器设施都和她在现代的实验室别无一二。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的每一个药品,器械,试剂陈列柜都被一种类似于玻璃的东西罩着。
每个罩子上都上着一把古朴的锁,锁上刻着怪异的蛇身人面的图案。
像第一次看到的一样,梅知雨还是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却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更奇怪的是,梅知雨发现这些锁通通都没有锁孔,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能打开这些锁的钥匙。
这个发现又给了她当头一棒,能看不能用,也太憋屈了吧!
不过很快,梅知雨便发现另外玄机,一类清热解毒的药品陈列柜的锁上,背后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发光条。
光条的一半已经被红色填满了,另一半还是空荡荡的黑色。
难道,这才是解锁的地方?
不过,这一半红一半黑又是啥意思?
“王妃…王妃…”
盏雪的呼声钻入耳帘,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再睁眼,梅知雨又回到了熟悉的屋子里。
“盏雪,这会儿几时了?”梅知雨看着外边的日光还未进窗。
“晨时了,王爷让我来叫你早早收拾,今日回门,别误了时辰。”盏雪把手里端着的热水放在面架上,对着榻上的人儿说道。
完了,完了,她都快忘记了,梅知雨摸了摸腰际,昨晚顺的药果然还在,便一个翻身爬下床,更衣洗漱一气呵成。
乘着盏雪给她梳发髻的功夫,梅知雨狠狠地撸了悠咪几把,然后就开始捯饬自己。
奈何这古代的胭脂水粉,花黄贴面,她确实是不太擅长,最后还是得靠盏雪。
梅知雨跨出王府大门时,正过二刻,入眼便见俞时节着一身墨兰色长袍,青丝只一根绾丝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