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屋内的情景,她也忍不住乐了起来。
俞时节穿着明黄的,绣着八卦图的道服,脸上贴着两道小胡子,正一本正经的坐在案边喝茶。
“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
梅知雨看着看着就进了屋,一边打量着男人此时的cosplay,一边忍着笑意。
俞时节没理她,只是有些嫌弃的摆弄了下身上的衣服,他什么时候穿过这种东西。
“王爷,大局为重,你要想想,你这都是为了这浴河谷的老百姓”
一边给男人灌鸡汤,一边招呼画媔把其余的东西拿过来。
廖西一边帮着抬东西,一边也附和道。
“是啊,王爷,都是为了…”
老百姓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俞时节的一记冷眼给堵了回去。
“什么时候行动。”
后者脸色稍有缓和,望着梅知雨。
“不着急,有些事还没准备好。”
“什么事?”
他如今道服也穿了,那招摇撞骗的旗子也立在了屋里。
“王爷这外面嘛,的确是到位了,只不过,还需熟悉一些基本的做法套式。”
梅知雨一边说,一边从竹筐里拿起提前准备好的黄纸,用毛笔蘸了蘸一旁的朱砂。
小手一挥,在那纸上画上了竖着的二氧化硫方程式。
廖西看着她家王妃画的弯弯绕绕的东西,好奇的开口。
“这是?”
“符咒啊,这个就叫镇魂符。”
梅知雨一本正经将那张画着二氧化硫化学方程式的符纸展示在竹案上。
“知吱,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画媔有些惊讶。
“以前在书上有所涉猎,觉得有趣,有些印象罢了。”
梅知雨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她总不能现在给这三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上一堂化学课吧。
“王妃,你这也太厉害了。”
廖西也跟着拍马屁。
“我要学这个?”
俞时节看着女人画的那张他从未见过的符纸,反应过来了。
“对,不仅你,还有他。”
梅知雨指了指一旁幸灾乐祸的廖西。
她一开始就想好了,之前在电视上看的大师,这出门在外,通常是会带上一两个徒弟。
这样的话,才会让人更有信服力,所以昨晚她就给画媔商量好了,把廖西也带上。
“我…也要学?”
廖西指了指自己,一脸的苦闷,早些时候他还嘲笑他家王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他。
梅知雨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画媔见此,又将那框里的另外一套较短,画着太极的明黄大褂递给了廖西。
后者则无奈的接过褂子,出了屋。
安排好廖西,梅知雨这才回头来教俞时节画符。
一转身,却发现,男人已经俯在案上,一手按着黄纸,一手捏着毛笔,自己学起来了。
很快,两张一模一样的二氧化硫镇魂符就摆在了她眼前。
“光临摹还不行,必须要记在心里。”
梅知雨将案上那两张画好的符纸拿走,又从框里拿出一张新的符纸,放在案上,示意俞时节默画。
唰唰两下,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画出了那张符纸。
“真是屈才了。”
梅知雨忍不住小声的感叹着,这种化学方程式对了解其中缘由的她来说,倒是很简单,不用死记硬背就能写出来。
可这男人,一个古代人,就看了一眼,然后,画出来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怎么了,是我画的不对?”
他方才听见了女人小声的嘀咕,虽没听清,但看女人脸上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不,你画的很好,接着学下一个。”
手里拿着笔,看着案上的黄纸,梅知雨想了想,心里又生出恶趣味的想法。
几笔掠过,一个二氢链霉素的英语单词印在了纸上。
想当初,她记这个由十九个字母组成的专业名词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这个叫安魂符。”
梅知雨随便编了个名字,就将新画好的那张符纸递给了俞时节。
这下,看他还能不能画出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看见那纸上的奇怪的符号时,皱了皱眉。
却也只顿了几秒,便将原符纸放在了一旁。
随手拿出一张新黄纸,几笔便将那个单词写了出来。
梅知雨接过那张一模一样的符纸时,心里是大为震惊,这…也太牛了。
脸上还是故作镇定,又连连教了俞时节几张胡编乱造的符纸。
他们这边准备好了,廖西也回来了,万事具备,只欠教廖西认识这些符咒。
事情一般很顺利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困难,梅知雨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俞时节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身边怎么跟着廖西这样一个榆木脑袋。
五张符纸,不说默画,就连记个大概样子都不行。
“王妃,我哪里识得这些,你要我舞刀弄剑还行。”
廖西一脸的委屈看着案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符纸。
让他把这些都记住,还不如给他几棍来的舒服。
最后实在没辙,还是画媔想了个办法。
五张符纸,分别做上记号。
这样廖西就不用了符纸上的内容了,只需要记住每张符纸的名字。
到时候俞时节叫到哪张,拿哪张就可以了。
一切搞定了,已是晌午时分,四个人分开出了院门,约定好在浴河边会面。
画媔走在前面,梅知雨跟在她身侧,俞时节和廖西则穿着道袍,举着八卦图跟在后面。
远远望去,就像是两个姑娘领着仙人回了浴河谷。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人,听说画媔求着仙人要来给浴河谷驱邪时,都跟着想要去瞧瞧。
“画家丫头,你这请的是哪派的道长啊。”
牵着一头老黄牛的袁老头看了看身后的俞时节,有些好奇的问。
“袁爷,仙人之事,不可多问。”
画媔很聪明的搪塞了过去。
那袁老头一听,就没再过问了,道家仙人之事,他可不敢多管闲事。
走走停停,一群人最后停在了那片敛尸地前,那三名死者的亲人也闻讯赶来。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杵着拐杖的大娘,看见俞时节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积满皱纹的脸上是老泪纵横。
“仙人,你一定要帮帮我儿子,他走的那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