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按照规矩将隆寿司剩下的人处理了,那么也包括画媔。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画媔,她也必须要尽快拿到药王谱才行。
“这间屋子,就是你的住处了!”
白发老头带着她停在一间同样由竹子围成的屋前,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眼前的屋门,语气仍是不善的对着梅知雨道。
随后,便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
临走时,还丢给她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大祸将近,又何必上赶着来送死呢?罪孽,罪孽!”
梅知雨那越走越远的奇怪老头,心里只当他是胡言乱语,根本未曾放在心上。
“还大祸将至呢,吓唬谁呢!”
她一面小声的吐槽,一面推开竹门进了屋。
吹燃火折子,点了房中的蜡烛,她才看清这屋中的陈设。
一张榻,一盏案,一桌一椅,再无其他。
唯一特别的便是,这屋里的一切,包括从她方才进来见到的所有东西,除了床上的褥子外,其余的皆是由竹子制成。
想来,那老头一定对竹子情有独钟。
她合衣躺在床榻上,这般想着,不过一会儿,就觉困意袭来,翻了个身,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在梦中,她又见了那扇熟悉的门,她像往常那样,伸手便将那门推开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能见到那熟悉的实验室,也没再见到那些玻璃罩子和刻着奇怪图案的锁。
此时摆在她眼前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片巨大的花圃,她越看那五颜六色的花簇越觉得熟悉。
暮的,她突然想起来,眼前的花圃不正是今日她在花师尊那里见过的麽。
可为何,这片花圃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她的梦里。
越是不解便越是好奇,她看着眼前的那片花圃,身子不由自主的朝那片花圃走去。
满园的奇香钻入她的鼻腔里,好闻极了。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将离她最近的一枝花揽过,凑近了些,闭着眼去嗅那花朵间的香气。
可这一嗅,却是一股浓烈的腐臭味进了她的鼻腔,她猛的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苍白了脸。
此时,她的手里那里还握着什么娇鲜欲滴的花朵,有的只是一具枯瘦的白骨。
而她方才闻到的那股腐臭之味,便是眼前之物发出的。
一时之间,她的脑袋如同被棍棒敲了般,疼得厉害,一股冷意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她恐慌着环顾四周,便见那些方才还五彩绽放的花朵,如同浸了硫酸般,以极其快的速度枯萎了下来。
接着,原本青绿的草地也发了黑,周围开始升起一阵白雾。
她只能从那腾腾的白雾中看那已经裂开了的黑土地上,不断的有肮脏的血水冒出,一个接着一个,朝她脚下蔓延。
无尽的恐惧将她包围,梅知雨忍着脑间传来的巨大痛楚,转身便朝着那扇半开的门逃去。
可在离那门不过两三丈的距离,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覆上了她的脚踝,紧接着便是巨大的拖拽感。
她低头,便见一只尚且未曾完全腐烂完的血手正死死的抓着她的脚,将她往那冒着血水的黑泥土里拽。
与此同时,那扇原本半开着的门,也在缓缓的合上。
尽管她已经使出全身最大的力量,也没能从那双腐手中挣扎出来。
浓烈的腥臭气将她包裹的快要窒息,她想要呼叫,却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叫出来,只能看着那扇门慢慢合紧。
“砰~”
最后一丝门缝合上时,她的心里便只剩了绝望。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不断的往下沉,脑间的疼痛也快要将她吞没。
在最后一丝理智快要被吞没时,她终于叫出了声。
“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梦,这只是梦····”
一道白光闪过,再睁眼时,她已经大汗淋漓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她才松了口气。
下榻喝了好几口水,她的心里才算平复了些。
再次重新躺在床榻之上时,她却怎么样也不敢再合眼了,她怕,又做那般真实地想要了她的命般的梦。
可为何,她会做那种梦,这一次,她到底有没有进空间中去。
若是去了,为何地点发生了变化?可若是没去,为何还是那扇门?
还有那个诡异的梦,究竟只是白日里因她受了白鹤说的那番话的影响,而做了这梦。
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几个问题如同疑团般萦绕在她的心头。
最后,她决定,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去那块花圃看看。
一夜无眠,第二日晨起时,她眼下的淤青便极为的严重,呵欠打的更是连连。
在院中见了老头后,还被嘲讽了一句。
“怎么,这苌谷的觉睡的定是不安稳吧!”
白发老头杵着拐杖,手里捏着鱼食,朝那石塘里丢着鱼食。
梅知雨没接他的话,走进那石塘一看,里面只有半池的水和浮在水面的几片青竹叶罢了。
别说鱼了,就连半条鱼的尾巴也没见着。
她又看了眼那孜孜不倦朝着空水塘里丢着鱼食的老头,不禁感叹道:“疯了,真是疯了!”
这般说着,便出了门。
老头听着她的话,那喂鱼的手稍微停顿了下,便又接着朝池里扔着鱼食。
石塘中,一条不过半个指头长的花鲤鱼从几片青翠的竹叶下窜了出来,一口便将那刚入水的鱼食吸进了嘴里。
见此,老头才停了手,杵着拐杖进了屋。
药师司。
白鹤将梅知雨领进堂时,堂内的授学医术正好到了解毒的环节。
“清师尊,这位姑娘是新来的入谷弟子!”
白鹤朝眼前一身青绿素衣的的人行了礼,望着梅知雨开口道。
“知道了!”
清师尊摆了摆手,白鹤见此便退了下去,走之前,还留给梅知雨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
看的她心里毛毛的,莫非,眼前这个清师尊也是不太正常的那一类?
想到这里,她微微皱了皱眉。
“这位女弟子生的这般标致,自当眉头舒展才好看许多!”
梅知雨一抬头,便见方才还背对着他们,站在堂内的人此刻就已经到了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