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万寿殿
文帝坐在龙案前,手里拿着一支狼毫笔,在奏折上快速批阅着,眉头紧皱。太监张华立在右侧,左手持一把扇子,右手替文帝磨墨。
突然,文帝脸色大变,掷笔于地,左袖横甩,将龙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奏折掉落在地传来“哗——哗——哗”的声响。
“哼,这些世家大族简直欺人太甚。淮南旱灾,不思救济百姓,反而怪朕惹怒上天,降灾于百姓。”
“朕自登基以来,日夜操劳国家大事,宫中用度大减,旧的龙袍舍不得扔,补补再穿。一日三餐,白菜豆腐度日。”
反观他们,家里粮草堆积如山,陈年粮都发霉了,宁可喂猪,不愿开仓放粮。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爱民心切,日后百姓会理解皇上的苦心。不必和那些人一般见识。"张华在一旁轻声劝到。
文帝听闻后,手中的砚台缓缓放下,说道:“日后?山东、山西、陇右、江南,这四个地方的地方官鱼肉百姓,为非作歹多年,为何会安然无恙?”
“哼,还不是靠那些人庇佑。就连驻军守将也是他们的家生子。他们算准了朕不会动他们官职,有恃无恐。世家大族,朕早晚会让你们消亡!"
说罢,文帝一拳打在桌上的青花瓷上,鲜血随着碎片流淌在地面上。还不解气,撇了眼架子上的宝剑,右手抽出,挽了一个剑花,许久未试的生疏使得身形看上去有几分僵硬。
文帝回转身子,一跃而起,自上而下,刺入青石地板数寸。整块青石板瞬间裂开,好似盛开了一朵牡丹,刺眼的很。漆墨的剑身随臂舞动,传来“呼呼”的风声。
一炷香后,文帝收剑入鞘,目光一寒: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随即吩咐张华:
“三日内将皇室麒麟子的消息编成歌谣,传扬出去,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世家大族,朕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接招!”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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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麒麟子,一岁会说话。
三岁能吟诗,名诗曰春晓。
大儒其夸赞,士子被打脸。”
一时之间,这首歌谣被迅速传播。到处都有孩童传唱。
某酒楼
“你听说了吗?皇室出了一个神童哎,三岁就会吟诗,还打败那些士子呢?”
“是吗,那还真是一件好事,哼,这些我看王恒怎么得瑟?”
“早就说那些士子没啥真才实学,这下打脸了。”
“活该,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太解气了,走,今日我请客,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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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啪”大皇子杨勇把书扔在地上,抄起桌上的砚台,朝着侍卫扔去。黑色的墨汁喷了侍卫一脸,侍卫面无表情,捡起地上的碎片扬长而去。
杨勇心火直往外涌,看见宫女端着的茶杯,抓起就喝。
“呸!这么烫的水也让本太子喝,你想烫死本太子吗?”
“来人,把这个该死的奴婢拖出去杖责五十。”
“殿下,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
宫女的惨叫声渐渐远去,直到没了声息。
“报,太子,宫女受刑不住,死了。”
“狗东西,死了人还要汇报给本太子,拉到乱葬岗埋了。”
“是。”
杨勇冷冷扫了一眼四周,说道:“这就是不尊敬本太子的下场,你们最好记住了。”太监和宫女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头皮发麻,瞳孔放大,眉头上扬,目光呆滞。双手撑住柱子、双脚情不自禁地抖动。全身绷紧,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太子为何发火?”正在此时,谋士王成风尘仆仆地赶来。
杨勇心中烦闷,咆哮道: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给了杨广兵权还不够,连他的儿子也要费尽心思替他宣传美名。摆明让我难堪,既如此,我顶着个太子头衔有何用?兵权兵权不让碰,奏折奏折不让批,歌舞歌舞不让看。整天白菜豆腐,荤油都没。我受够了!”
“殿下,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首先要学会忍耐。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忍一时之痛,将来才能有大作为。”谋士王成眼光一闪道。
“可是父皇宠信杨广,可能有换太子的想法,那该如何应对?”
“殿下请放心,有我们五姓七望作保,他杨广别想做太子。”
“那本太子就放心了,哼,杨广,咱们走着瞧。”
“不过,太子我们还要拉拢唐国公李渊,此人是陇右李氏的族长,有他帮我们在朝堂上说话,看谁还敢小瞧我们。”
“好的,你看着去办。”
“是,太子。”王成弯下身子,朝杨勇深鞠一躬,快步离开。
杨勇眉头舒缓,手缓缓放在台子上,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继续看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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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府
宇文家的掌门人老将宇文述坐在高台上。高台长五尺,高四尺,宽一尺。台面用黄金制成,台脚用最好的木料钉上。
台下有两排红木椅子,左边坐着宇文家的三个儿子,化及,智及,士及。右边坐着宇文家的两个孙子。
宇文述眯起眼睛说道:“眼下,皇室出了一个麒麟子。可我们的计划不会改变。”
“化及,你待会带着礼物去晋王府,跟晋王搞好关系。”
“诺。”
“智及,你派人加大力度向绿林道施压,务必保证商道的畅通。”
“是的,父亲。”
“士及,你扮作谋士,进入太子府,跟随太子左右。”
“好的,父亲。”
“承集,承佑,限你们五年之内熟读兵书和诗书,五年后我会推举你们为官。”
“好的,祖父。”
宇文述听见儿孙听从他的话,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挥,儿孙们各自离开,去办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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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公府
李渊一脸疲惫,坐在椅子上,看着《孙子兵法》,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心中烦闷。他合上书,去院子里走走。
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中,皎洁的月光翻过院墙,渗入到院子中,照在桂花树上。
桂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小舞女在空中跳舞,格外妩媚。
李渊心情豁然开朗,正想回房,看见夫人坐在桂花树下编织衣裳。径步走上前,问询道:“夫人难得有此雅兴。”
“给孩子们做冬装,这会儿天气要凉了。别把孩子们给冻着了。”窦氏头也不回,专注手上针线活。
“夫人,这会儿终南山上还不冷。”
“有备无患,你懂啥。”窦氏瞪了李渊一眼,嗔怪道。
“好好,我不说了。都由你做主。”李渊哄着妻子道。
“哎,这年头,好人难做啊。”李渊叹了口气。
窦氏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到李渊身边,边给他按摩,边询问:“怎么啦,老爷。”
“你有所不知,今天我上朝想要奏请皇上收回封皇孙封地的旨意,皇上勃然大怒,不仅驳回奏请,将我连降三级,戴罪立功。”
“为何?”
“长幼有序,此乃千古真理,改之必乱。我看皇上有更立太子之意,这大隋江山太平不了喽。”李渊气馁道。
“这是皇家的事,老爷还是别插手。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回老家去吧。”窦氏温言劝道。
“夫人说的对,以后我在朝堂上小心说话,走一步看一步。不会插手皇家的事了。”
“这就对了,谨慎些好。”
窦氏收拾好针线,对丈夫说:“老爷,这会儿天气凉,我们回屋吧。”
李渊迟疑片刻道:“好。”
窦氏牵起丈夫的手,慢慢走回屋去.........